墨沉有事而来,便没有在丁府待太久,他打听了一下父母的去向,得知他们早已经离开了丁府,去了华山。
“他们啊说是要回华山好好静养,前几日就已经离开了。”丁母回忆着说道,语毕拍了拍墨沉的手“你这孩子也是能吃苦,这大冬天的你倒是说跪就跪,一跪就是七天七夜,可是看着让我心疼,不过你也别难过,你爹这次也是气急了,恐怕说的也都是气话,等到时间长了,他想通了也就好了。”
墨沉一愣,他有些不确定,难道爹说的真的是气话?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爹……他真的会想明白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丁母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爹是个读书人,自然是看重这些世俗礼仪,难免多了些繁文缛节。但他也是明事理的人,再怎么说父子关系哪有说断就断的,你也别多想了,过些天等你爹冷静下来,再好好和他谈谈,他会理解的。”
墨沉点了点头,向丁母道了谢,又聊了几句,便驾云朝华山飞去,也许爹真的说的是气话,墨沉不确定的想着,安慰着自己,不管怎么说先去听听娘怎么说。
云层翻滚,雾气缭绕,华山依然是记忆里的险峻,高峰松云清俊,四周群山起伏,陡峭巍峨,也许是墨沉之前劈山救母,改变了些许这里的山体,远远望去,犹如莲花瓣展开。
墨沉小心翼翼的朝华山下寻去,果真在一片鲜花绽放之地,看见三两小木屋,墨沉心里激动了一下,连忙落在不远处的鲜花丛中。
只见身着粉衣长裙的小玉正专注的照料着花,而杨婵则身披着白色的小袄,有些疲软的坐在庭院里,手中正在绣花。
墨沉心里微堵,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但是没有看见父亲,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
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还在绣花的杨婵突然蹙眉,捂着唇低低的咳着,小玉放下手中的花朵,走到杨婵身侧轻缓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墨沉心里一惊,还没有回过神,他已经出现在杨婵面前了。
“娘……”墨沉有些慌张,他记得杨婵应该已经恢复了,怎么看上去如此疲惫,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脸唇瓣都有些发白,看上去似乎很疲惫。
“沉香?”杨婵惊叫了一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却是改了称呼“墨先生,你怎么回来华山?”
墨沉的目光黯淡下来,果然,就连娘也不再唤他的名字了吗?
刘沉香还真是不受待见呢。自嘲的笑了笑,他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杨婵暗自捏紧了袖子,依然温柔的笑道“哪里的话,墨先生想来,我自然是高兴的。”墨沉压下心里的失落,只怕父亲不高兴了吧。
“哎,怎么好意思让客人站在这里,墨先生同我进去吧。”杨婵笑道,却轻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走了一步,踉跄了一下,墨沉紧张的上前扶住,却感觉杨婵的身体十分冰凉。他一怔,还没细想,杨婵已经推开他,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墨先生同我来,小玉,去为墨先生沏茶。”杨婵生疏的笑了笑,垂下眼帘。
墨沉心里却瞬间凉透了,墨先生,这可叫的真生疏,逐出家门,原来就成为了客人了吗?
就连小玉看到他都没有像原先那样激动的跑上来,墨沉低头苦涩的笑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全家隔绝了一样。
“请坐,墨先生。”杨婵轻笑,她的动作依然是优雅地,清淡美丽,就如同一朵清莲一般。墨沉掩下眼中的黯淡,他轻轻点了点头,顺势坐下。
只是坐下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瞬间大厅里一片寂静。
“咳……怎么没有见他呢?”墨沉有些不自然的问道,虽然没有面对父亲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杨婵的目光闪了闪,微笑道“彦昌他前日子里受了凉,身子有些虚弱,现在还在休息。”
“着凉?可有看大夫?唔,我去老君那里求些仙丹。”墨沉急忙说道,却见对面女子温和的看着他,那目光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不再需要他了。
“墨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小玉熬了药,并不是多么严重的病。”杨婵温言细语,墨沉知道他是让他不要担心他们。
空气一瞬间又凝固起来,沉默还是沉默,墨沉有些无措,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在这个时候小玉从门外进来,她的动作十分轻巧。
墨沉看着她端庄优雅的走来,一时间有些晃神,小玉贪玩调皮,如今却宛如大家闺秀一般,真的不一样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下的茶,这茶含在口中,一股苦涩的感觉丝丝缕缕的钻进心里,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娘。”墨沉低低的喊道,这一声让对面的女子颤抖了一下,她的睫毛颤抖,却没有回话。
墨沉咬唇,伸手握住女子的手“娘,为什么……”
“墨先生,我的孩子只有沉香。”杨婵抽回手。
“可是我就是他,为什么,明明之前一切都好,为什么一夜之间……我不明白,娘,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究竟发生了什么?娘!”
杨婵抽回手,脸色有些难看“够了,墨先生,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吧,勿要让真君担忧了。”
“那么你们呢?可还会担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