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吼起来,眼看那些武装人员分别拉起一张金属网展开来,那上面唰地泛过闪闪的电光,直朝洞穴里扔了下去。
霎时间,我听见底下传来了阿伽雷斯痛苦的怒吼,伴随着水通电的嘶嘶冒烟声。这声音仿佛穿透我的耳膜直达心底,刺得我浑身一抖,整个心脏都像被尖锐的手爪揪了起来,喘不上气。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成这样,但我没有任何闲暇思考,大脑里只响彻着一个念头:我无法接受阿伽雷斯就这么死掉。
我死死盯着洞穴口,犹如一头垂死的狼般红了眼的拼命挣扎起来,莱茵竟也一时制我不住,使我得空向前窜了几步,一下子撞倒了其中一个武装人员,骑在他身上便去夺他的枪,抓起来便瞄准了其中一个抓着铁网的家伙,声嘶力竭的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把这玩意给我拉起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而话音刚落的瞬间,我的大腿骤然一烫,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打得跪倒在地,霎时间袭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疼,我知道是有人朝我开枪了,可我没有去看谁瞄准了我,而是毫不犹豫的朝面前抓着铁网的那个家伙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出枪口那一刹那,后座力将我震得一下子栽倒在地,身后的一双手臂猛地扼住我的两条胳膊,膝盖压着我的脊背,用整个身体将我压在了底下,使我分毫动弹不得,连叫喊也卡在胸腔里发不出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底下传来的嘶吼声更震耳欲聋了,我听得浑身发抖,却只能趴着泥地,竭力的抬起头去,眼睁睁的看着铁丝网被直升飞机的勾子牵着,从底下提了起来。
金属与岩壁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犹如金石碎裂,包裹着中心一大团狂抖乱荡的黑影,他的蹼爪疯狂撕扯着坚不可摧的金属网,那条杀伤力极大的鱼尾被挤压在里面,只能露出半个尾鳍,光影斑驳的网眼间我仅能看见阿伽雷斯戾气毕露的半张脸孔,那双幽暗狭长的眼睛此时目呲欲裂的望着我,仿佛淌出了血。
该死的,这些纳粹要抓他去哪里!
我咬着牙想要呼喊阿伽雷斯,可从喉头里仅仅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我紧紧的蜷起拳头想要挣扎着起身做点什么,可背上的重量却压得我脊椎骨都要碎裂,我想要望着他的双眼,可自己的视线却突然的,模糊掉了。我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金属网收得越来越紧,被直升飞机提着朝另一个方向飞去,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滚烫的液体似乎悄无声息的从脸颊上淌了下来,我眨了眨眼,又发现一滴泪也没有。但胸腔抽搐般的疼痛却那么深刻真实,疼得我茫然失措的大喘着气,瘫在泥地里,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tbc
第55章 cer 55
“德萨罗,起来。”
螺旋桨呼呼的风声里夹杂着一个声音的呼喊,随之,我感到压制着我身体的膝盖撤开了,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拖拽起来。
不用想我也知道刚才压制着我的人就是莱茵,这个纳粹走狗!一刹那我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使我一下子窜跳起来,狠狠撞翻了身后的他,浑身便是一拳照着他的面门砸去,他却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干般,敏捷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我的拳头最终擦着他的鼻梁滑过去,胳膊被他抓住一扯,我的整个人便向前倾去,莱茵则用标准的擒拿式将我制住,与此同时,我的后颈上袭来一阵钝疼,整个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栽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我晃了晃脑袋,想爬起来,头脑却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天旋地转。接下来的眨眼功夫,我听见刷拉几声,结实无比的胶带就已封住了我的手脚,一件宽大的外套扑在身上,使我的视线被罩在了一片黑暗中。为了防止我就这么晕过去任人宰割,我只好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剧烈疼痛霎时令我打了个激灵。
老天保佑我没将自己的舌头啃断,因为咬下去之后我才察觉自己的犬齿竟变得十分锋利!我能感到血液从嘴唇里淌出来,舌头麻的没了感觉。
谢天谢地,拜阿伽雷斯所赐我也许从此就要变成了哑巴!
妈的,这也太倒霉了……
我在昏沉与疼痛带来的清醒间挣扎着腹诽。接下来我的身体一轻,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扛了起来,走动起来,很快被放在了一个担架上,被缚带捆得严严实实,随着周围翻卷起来的fēng_liú朝上方升去。
我的心脏也犹如被悬吊在高空般砰砰跳得厉害,手脚冒着大量的虚汗,就好像一个恐高症患者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一样。尽管我现在算不上乘坐,只是犹如一只牲畜,一件货物般运输着。这是一种相当难受的感觉,就仿佛深陷在一个被未知的黑暗充满的洞穴里。我无法主导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和去向,我无法得知自己朋友们和阿伽雷斯的下落,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对这些纳粹而言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即使有,在他们军队势力的控制下我是否又有翻身的机会?
愿老天保佑我能。我想祈祷上帝,可我压根不信基督教,更清楚的知道他老人家顾不上我这个无神论者。我必须认清现实——我处在真正的,彻底的,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在一个离俄罗斯千里之遥的古岛上,成为了一群企图占领这儿的纳粹余孽的人质。
刹那间一股绝望感涌了上来,但我立刻压抑住了那些让人陷入低谷的念头。我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保持那么一丁点“德萨罗”式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