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萧牧抱歉地看了眼周思渺,然后退到一边接电话。
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周身被肃杀的气息包裹。
周思渺跟她对视一眼,心里浮起异样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拉住萧牧,说:“不要走。”
“有任务。”萧牧第一次扯开她的手,把鸟笼递给她。“我走了。”
“萧牧!”周思渺紧追几步。
萧牧掉头跑回来,快速地给她一个拥抱。“照顾好自己和鹦鹉,无聊的时候就跟它说说话。”
怀里的温暖突然消失,周思渺很难过,很不舍。她习惯了有萧牧在身边的日子,对于措手不及的离别毫无心理准备。
萧牧......你要早点回来......
她抱着鸟笼,站在冷风里,长久地凝望萧牧离开的方向。鹦鹉觉得冷,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停地颤栗着。
当晚,周思渺就觉得不舒服起来。小别墅因为萧牧不在而显得空旷冰冷,周思渺强忍着头晕目眩,让司机送她回了方家大宅。
见她回来,方茂源很高兴,但他很快通过周思渺绯红的脸,和她手里无精打采的鹦鹉,判断出这两个小家伙都生病了。
于是,人吃药,鸟找兽医,都被强制隔离治疗。
周思渺吃下退烧药躺进被窝里,方茂源坐在床边,看着虚弱的她,语重心长地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养只鸟?”
“朋友送的。”周思渺带着鼻音说。
“那鹦鹉是个好宝贝,放你那儿糟蹋了,爷爷帮你养吧。”
周思渺犹豫不决,她的确不会养,但那是萧牧送给她的,不该转送其他人。
方茂源看出她的担忧,于是说:“放心,爷爷会跟你抢东西吗?你现在病着,也不方便照顾它。我先帮你养着,等你想要了,拿走就是。”
周思渺终究是怕自己把鹦鹉养死,便答应下来。“嗯,那好吧。”
“睡觉吧,多休息才好得快。”方茂源帮她掖好被子,准备走了。
“爷爷晚安。”
回到客厅,方茂源问管家:“鹦鹉呢?”
“在花房里,兽医看过了,没大碍,说放在暖和的地方就行。”
“嗯,去瞧瞧。”
方老爷子没事爱摆弄些花花草草,盖了间花房,专门给他的宝贝植物在冬天保温。
由于是密封的,不担心鸟飞走,兽医说这种鹦鹉天性活波,不如解开脚链,让它自己飞着玩吧。
于是方茂源进屋时,就看到翠绿的小鸟站在粉嫩嫩的四季海棠花盆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无聊,无聊。”
方茂源笑了。“这小东西,真有意思。”
它见有人来,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花房上空盘旋。“真美,真美。”
管家也笑了。“老爷,它夸花房漂亮呢。”
方茂源满意地点头,从兜里抓出把葵花籽。
饿了半天的鹦鹉看到食物,立刻俯冲,轻巧地落在他手上。灵巧的爪子抓住葵花籽,它用尖锐的喙啄掉外壳,只吃瓜子肉。
方茂源看它吃起东西来精神勃勃,确认它恢复得差不多了。
与之相反,周思渺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不退烧,咳嗽得越来越重。
私人医生来看了好几次,说的确只是普通感冒,吃药对治疗起一定作用,自身抵抗力也很重要。
他见周思渺郁郁寡欢,嘱咐道:“保持心情愉快,对痊愈有好处。”
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方老爷子跟周思渺两个人。方茂源问:“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爷爷帮你解决。”
周思渺摇头。
鹦鹉已经跟方老爷子混熟了,认定跟着他就有好吃的。它站在方茂源的肩膀上,偏着头看向周思渺。
“你真美,你真美。”它说。
“你这小家伙,原来前几天不是夸我的花房漂亮。”方茂源戳戳它的肚子。“谁教你的?是哪个小伙子通过你向我的渺渺求爱?”
方茂源一下子看透本质,但他不直接问周思渺,而是开玩笑一般地跟鸟讲话。假如周思渺愿意说,自然会开口。不愿说,这样也不会令她为难。
周思渺没回答,只是小心地把鸟捧在手心,安静地看着它。
方茂源知道她有心事,嘱咐她注意休息,然后就走了。留下一人一鸟,沉默地对视。
已经一周没有萧牧的消息了,周思渺能知道她在忙,但不能理解怎么会忙到连给她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饭总是要吃的,觉也是要睡的,在吃饭时,在睡觉前,给自己打个电话,两分钟就好。只要让自己听到她的声音就好,只要确认她记挂着自己就好。
可是,她一次都没打来过。
“萧牧......”周思渺神色黯然地低语。“你在哪儿......”
“萧牧。”
奶气的声音吓了周思渺一跳,她回过神来,看见鹦鹉在手心里蹦来蹦去,欢快地叫着:“萧牧,萧牧。”
周思渺很吃惊,她试探着又说了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晰,很慢。她说:“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