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地上铺上一层层白,几朵娇艳的红梅落在上面,空气中似乎也有一股沁香,但却被浓烈的血腥味掩盖。
雪被血染红,从潞知殿门口开始,一路躺着的尸体都可以凑十桌麻将,萧木染的漠然的走过,眼里的冷静已经到了一种麻木的状态,直到鼻尖嗅到清淡的栀子花香,她才停下脚步,在一堆穿着暗卫黑衣尸体里,那个穿着染血白衣的人就格外扎眼。
萧木染的脚步停在他面前,鼻尖的栀子花香越来越浓烈,像是生命换来最浓烈的味道。
那紧闭的眼帘下,是淡淡的蓝色眼眸,白色大衣被身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染成了暗红色,黑色的头发凌乱,看不出往日张扬的性子。
微弱的呼吸将雪融成细小的水,萧木染想要蹲下去探探他的脉搏,殷墨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影闪过,殷墨警觉的抽出腰间长剑,萧木染没有抬头,伸手去探脉搏,却被来的黑影抢先一步。
墨歌璇烨将地上的人抱起,探了探他的呼吸,紧张的神色才缓了缓,随后去探他的脉搏,才松了口气,用力的将人禁锢在怀中,低唤道,“熙”
萧木染不着痕迹的收了手,看赫连熙没什么事的样子,便起身离去了,墨歌璇烨和他的关系,现在也没兴趣去探究了。
青黑两道身影离开了潞知殿,殿内床上,双眼紧闭了人睁开眼睛,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幅度。
赫连翊,我想要的人,你活着的时候阻止不了,死了之后,更是没这个能力。
都是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如果有自私的机会,谁会想无私呢?
皇城似乎一夜间被血洗,那些朝臣官员,还有宫中侍卫宫女太监,都成了这场大雪的献祭品,而血洗皇城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会传遍大江南北,南旬帝死亡,南旬灭亡也不久了,而摄政王,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动作。
踩着月光和鲜血,萧木染和殷墨走出了皇宫,迷茫的四顾,萧木染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要去做什么,总而言之,现在不想回西泯,北域是目前最好的去处。
脚步在出了城门口那刻踉跄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和疼痛快把她的毅力击垮,索性没有人拦着他们。
而在城门口,萧木染看见了赫连允儿,赫连淆紧拽着她,脸上的戾气十分悚然,赫连允儿却忽略掉,应该说不敢看,嘴里还念念叨叨,“我们走了,三皇兄怎么办,还有我府中的人怎么办,他们都会死的,还有大皇兄,大皇兄的尸体会被那些坏人践踏的!”
对赫连允儿的印象一向是蠢,居然敢肖想他家南宫子卿,这时候才觉得这女孩子有点单纯了,昔日为救自己婢女,差点被人侮辱。
她想去净化这世间的污浊,却被丑恶的人心所击垮。
君亦槿的目的,是攻破南旬,或许从君慕轩那时候开始,就有了这种想法并实施,从她和南宫子卿不明的身份被世人得知后,这一切都是个局,只为将南旬收人掌心,二十万铁骑给南宫子卿的用意,也只是放了一个炸弹,他们从小被君慕轩陪练,又岂会听从南宫子卿,许是已经是君亦槿的人了。
真是可怕,君慕轩或许想不到,因为他的野心,让他的一对儿女,做出了禁忌。
没有理会赫连兄妹,萧木染和殷墨悄然离开了这里,往北域赶去。
“你为什么会来?”黑暗里,萧木染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声音却被风吹的迷糊不清。
殷墨拽着她,足间轻点,一瞬间就离开原地,“父皇得知南宫子卿来南旬,便让我来看看,南旬帝死亡后我请示父皇,他让我在你需要的情况下带你回北域,于是,我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萧木染“嗯”了一声,黑暗里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但那苍白的唇角却很刺目,多日来,她身上的伤已经累积起来,体内躁动起来的强大力量又似要冲出胸口,刚刚做了些不和谐的事情,身体早就承受不住,想要昏迷,但却连昏迷的力气都不想有。
殷墨带着她跑了一夜,在快到南旬边境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没想到行踪会暴露,但对方又不像是西泯的人,服装是萧木染从来没有见过的,难道是东岳的?这时候不是应该把视线放在君亦槿身上么?
一群穿着黑紫色服装的人将两人包围,周围的树叉上也站着几个轻功一看就很高的人,看起来这群人武力值很高的样子,殷墨就算是战神那也是曾经的,现在,应该老了吧。
“你们是什么人?”殷墨似乎也没有认出这些人,便问道。
那些人不答,过了一会,人群分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没有看一眼殷墨,而是看向萧木染,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说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萧木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难道真的是东岳的人?可是歌舒承晗他见过,服装也和其他三国相似,没有这种啊!
“公主若不嫌弃,去寒舍一坐如何?”见他不答,神棍君便自顾说道。
萧木染斜了他一眼,冷笑道,“谁说我不嫌弃,既然是寒舍,我堂堂一个西泯金枝玉叶的公主,又怎会去你那破地方?”
神棍君似乎被噎住,但那仙气十足的脸上始终露着笑,只是眼眸暗了暗,带着点威胁的意思说道,“公主殿下,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何况公主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真的金枝玉叶呢。”
萧木染冷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