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喝药就是,你别哭了。”裕凛摆了摆手,他最看不得女子流泪,听着她们哭泣的声音,他的心都快碎了。
“那您倒是喝药啊。”小云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她举着汤匙举了半天,手都有些僵硬了,倘若王爷再不张口,她也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裕凛看着面前的药汁心中一阵挣扎,他张口含住猛的咽了下去,实在是太苦了,也不知道他今后还要吃多久。
小云见王爷喝下了,连忙又舀了一勺喂向王爷嘴边,谁知王爷又不肯张口了,她看着大半碗的药汁一阵心酸,这得想要消耗她多少眼泪呀。
正当小云暗自酝酿眼泪时,她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细长的声音,心中瞬间松了下去,“皇上终于来了,太好了,王爷您就等着皇上喂您喝药吧。”
“我现在喝还不行吗?”裕凛看迅速退到门口的小云,伸出手臂却已经无法触及她的衣袖。
裕凛看着走入房间中的璟尧,连忙肃起面容,掀开被子单膝跪在床上,“臣参见皇上。”虽然他与皇上关系甚近,但君臣之间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皇兄身上有伤就不必多礼了。”璟尧上前一步将裕凛按在了床上,他看着裕凛略见红润的面色缓缓放下了心,经过了些许时日的调养,皇兄的身体果然是有了好转的迹象,只是箭伤伤及肺腑甚深,怕是以后也无法再动武,而皇兄一生向往上阵杀敌,他又能否承受得住自己病弱的身躯。
璟尧用力握紧了拳头,倘若不是这次他执意派皇兄上阵也不会出此意外,可是当初大梁进犯边境,皇兄自动请缨,他念及皇兄久战沙场才答应,未想到皇兄竟会中了敌人的暗算。幸好最后我军大胜俘虏敌军数人凯旋而归,也算是为皇兄报了一剑之仇,但皇兄的身体确是无法恢复了。
“皇上,臣的伤势并未如您想想的那般严重,有几日就痊愈了。”裕凛看着璟尧眼中隐隐的担忧,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也无需璟尧日日挂念着他了。
“皇兄喝过药了吗?”璟尧随口问道,许是形成了习惯,他久久未听见裕凛的回应,转身看见身后宫女手中的药碗,不禁微微笑了笑,“皇兄还是和小时一般不爱喝药,必须要人哄着才成。”
“哪有。”裕凛瞬间面颊绯红,他这么一个大人还不爱喝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他真的受不住那汤药的苦味。
“来我喂皇兄喝药。”璟尧伸手拿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他看着她小脸上隐隐的泪痕,伸手示意她下去了,这么时间裕凛为了喝药的事情恐怕也没少为难她们。
“不用,我自己喝。”裕凛抬手夺过药碗,仰头饮尽,他一个大男人倘若再被弟弟喂着喝药也面上无光了。
“皇兄伤口还痛吗。”璟尧将药碗递给一旁的侍女,他扶着裕凛躺在了床上。
“臣虽然惧怕喝药,但臣还是忍得了伤口的疼痛。”裕凛笑着说,但他看见璟尧严肃的神情,面上的笑容缓缓沉了下去,“皇上不用担心臣的身体,臣真的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璟尧用力握住床面,眼中有些悲痛,他未敢让太医将全部的话告诉裕凛,他生怕裕凛会承受不住。裕凛曾经是风光的大将军,如今又怎能忍受躺在府中养病,终日不能踏入战场上一步的苦楚。倘若早知如此,他宁愿当初未派裕凛上战场。
“小尧,我身为当朝将军保卫国家是我的责任,战场上受伤是不能避免的事情,况且也是因为我太过大意了。”裕凛有些庆幸敌军的目标只是他,而没有导致全军覆没,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难道小尧认为我受伤了就是残废了吗?”裕凛看着璟尧眼中的悲伤,他的身体时什么情况他都已经知道了,但他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消沉,不就是不能用武了,他还有性命和才华在,他同样可以为国效力。
“不是,朕只是担心。”璟尧将话含在了口中欲言又止,他生怕说多了会勾起裕凛的伤痛。
“怕我想不开,我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别人在战场上丢了性命,我能活着回来不是很好吗?”裕凛的精神没有一丝颓废,他想不到与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弟弟竟然还是不了解他。
“皇兄能想开真是太好了。”璟尧面上有一丝喜色,但他心中仍泛着淡淡的愧疚,希望皇兄心中所想能如他所说一般。
“皇上专心朝政就好,不用日日担心臣的身体。”裕凛犹如儿时一般轻轻的拍了拍璟尧的手,自璟尧继位后他们再也没有这般亲密过了。裕凛希望璟尧能明白,他始终都会站在璟尧身边,尽一切力量为他除去暗中势力的阻碍。
“皇兄好好休息,朕先离开了。”璟尧临走时露出了手中的一个小挂件,做工粗略甚是低俗,但他却一直待在身上,这是皇兄的一分心意,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裕凛淡淡的笑了,面上有一丝暖意。
第 13 章
第11章
枝叶轻摇,枝头淡粉色的花瓣如嵌在上面的一般,被风一吹便瞬间飘落了,薄薄的一层宛若浑然天成的一件霓裳羽衣,随着众多人的踩踏,渐渐失去了颜色,只余一丝淡淡的芬芳。
宽敞的房屋间,四壁贴满了名家书法,字体刚劲有力,似带一丝凌厉之气,增添了几分书香气息,掩盖了一旁雍容华贵的装饰。桌上一盏茶壶,几个陶瓷杯子,壶面上的鸟雀如蜻蜓点水般碰过湖面仿佛活了一般。空气冥冥之中有一丝淡淡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