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师团司令部外面的高地上,松井石根和中岛今朝吾两人,带着大批马弁护卫,正在观察,一面望远镜观察,一面倾听,特别是敏锐的耳朵,从驳壳枪,捷克式机枪的声音,就能判断出对手的兵力和方向。
“请总司令示下!”中岛威风凛凛地鞠躬,以表示自己尊敬长官,精明干练。
松井石根没有在乎这些小细节,“中岛君,你以为如何?”
老鬼子中岛故意装糊涂,在总司令面前,在松井石根这样重量级的大将前辈面前,他深通韬晦之道:“哈衣,总司令,我的判断是,敌人一反常态,从正面进攻,试图突破我军阵地,进而取得一个战役级别的胜利,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说话急切而略显得武断,非常感性直觉,就是要凸显松井石根的智慧和头脑,不过,又为了有回旋余地,显得自己不是那么轻率,又说:“支那人的目标可能有三个。”
松井石根见他停顿了下来,有些想听,所以,不耐烦了:“继续,中岛君!”
“哈衣,总司令,鄙人以为,支那人的第一个目标,是前沿阵地,战术提及,吃掉我军的一块阵地,消灭我军一个中队乃至于一个大队,甚至一个联队的部队,以报复白天我们的打击,第二,消灭我军司令部,从敌人突击的方向来看,应该是我们十六师团司令部,这一点儿,我非常忧虑,不知道敌人如何知道我师团司令部的位置!第三,炮兵阵地!敌人显然要炸掉我军的火炮。”中岛今朝吾略为提及以后,不再多说,他相信,松井石根的思考比他深邃得多。在这个自信到自负的总司令面前嘚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唔唔,有道理,有道理,中岛君,你觉得,支那人的突击部队能够通过我军的火线层层拦截,进入目标地域吗?比如我们这里。”松井石根问。
中岛今朝吾再次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审慎地说:“不太清楚,夜间观察不清楚,各种前沿的情报尚不通畅,现在就得出结论为时尚早,不过,我以为,他们无法通过!”
松井石根问:“原因呢?”
中岛今朝吾轻松地说着,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想到了,故意低调而已,让总司令知道自己知道,还知道自己低调,这才是军界的高手。
“我军战斗力强大,各种阵地的防护设置优越,拥有大量的地雷区域,敌人一旦乱闯进来,就是自找死路,我军的阵地几乎是无懈可击的,我们拥有大量探照灯和手电筒,还有照明弹,敌人实际上是透明的,刚才我注意到,敌人步兵突击的主方向在紫金山北麓2000米的地方,这个地方敌人能击破我军的前沿阵地拦截,必然损失惨重,加上我军的强力反击,敌人主力被局限在突破口一带,刚才被我军密集的重炮兵火力覆盖,我可以肯定,敌人会被消灭,能够生还者寥寥无几,至于东边多处地点发生的战斗,有的还很激烈,那是敌人前锋少数部队的渗透成功,我军已经派遣了大量部队拦截。机动兵力很多,敌人没有任何机会!”
松井点点头,又问身边的几个参谋,其中一个参谋说:“不见得,您看,敌人的冲锋很猛烈,火力很强,也许他们渗透进来的兵力超过我们的想象!”
又一个参谋说:“我估计,敌人渗透进来的兵力在200人到500人之间,所以,必须重视。”
第三个参谋说:“我肯定,在500人左右,而且,根据支那人这几天的战斗情况和他们的枪声爆炸声判断,他们装备精良,拥有大量轻机枪和驳壳枪,手榴弹,火力非常凶猛,所以,我军普通部队,不是他们的对手!”
“八嘎!”中岛今朝吾短时怒喝一声:“我们一线的部队,二线的部队,难道还拦截不了敌人吗?如果拦截不了,我甘愿在总司令面前自杀谢罪!”
在关键时刻,中岛老鬼子的自尊心是很强的,也要刻意表现出来一点儿倔强意味。这才符合悍将的形象塑造。
松井石根不能不出面了:“中岛君,不要生气,不要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大西参谋不过是根据自己的见解推断而已,我觉得,他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中岛君,你看,守卫南京城的支那人非常狡猾,不知道唐生智那个蠢货从哪里弄了个宝贝疙瘩,这人的指挥非常诡诈,不拘寻常,综合考虑,我觉得,这一次,支那人,不,中国人的目标,不是前沿阵地,不是我军司令部,而是重炮阵地!”
中岛今朝吾和好几个参谋迅速改变了话题,开始研究中国人的图谋,不知不觉中,从松井石根开始,他们都对敌人的称呼进行了改变,这是尊重,也是重视。
“我怀疑南京城的幕后指挥官是中国的赤色将领,或者刘伯承,或者,或者,反正,他的风格和淞沪会战之支那军指挥官,迥然不同,带有强烈的游击战运动战特点!”
“这个,我们暂时没有情报消息,不过,赤色军队很重视对敌人要点的打击,我军要点只有两个,司令部和炮兵阵地,司令部?任何一个师团部?不不不,不可能,他每一次出击的特点都不一样,第一次在雨花台,是战术突击,根据败兵的印象,应该是锥子战术,穿插以后,再对阵地反向分割包围,第二次,在这边,运用精锐主力,善射老兵,从薄弱阵地出发,又一次出其不意,还卑劣地穿上我军的服装,多次奇袭我军,第三次,是以背后渗透部队为主力,正面吸引,背后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