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川笑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应了一声。
“嗯。”
然后把刚刚林淑野从床尾踢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扔给林淑野。
“穿上吧。爷爷让你起来晨跑。”
接着跨着长腿走下楼去了。
林淑野咬牙切齿,拉上窗帘匆忙的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跟着下楼去了,四年了,林天崇已经很少会叫林淑野起床晨练,但是如果他下了命令,敢违抗的人的下场必定是在烈日里站上一整天。
林淑野觉得自己已经把男人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了。更别说如今他才是林家的大少爷,而蓝川不过是林家的一个养子,如论如何,现在林淑野想弄死蓝川,还不跟顺手开张死亡证明那么简单?
蓝川并没有住在林家,他在东海城某个地方租了间小屋子。
按照林城的说法,蓝川比林淑野小了一两岁,但已经是个大学生,暑假了就出来体验生活,做一些兼职。
林淑野扒拉着饭,小声说:“谁知道他是干流氓还是干牛郎。”
林天崇回头问:“淑野你在嘀咕什么?”
林淑野说:“这早饭真好吃。”
林城赶紧接口:“这是你蓝川弟弟做的。”
然后林淑野就没有了胃口。
林城的生意做的很大,三天两天的到处赶,在林家待不上三天,很快就要离开了,临行前让林淑野好好照顾蓝川,林淑野笑着答应了,一回头脸就沉了下来。
蓝川让他丢了两次脸,一次是在众人面前,吐成一个傻缺,一次是在他房间里,把他当白痴一样耍。林淑野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硬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他心里的恐惧,因为青春期荷尔蒙久久没有被释放的躁动,进而凝聚成一丝愤愤不平,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局面。
伟峰和王少展他们是林淑野的狐朋狗友,这会儿林淑野在咖啡厅里坐着,翘着二郎腿等着这帮兄弟来给他出主意,治一治蓝川那个家伙,给他点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东海城的头头。
王少展说:“这还不容易,等我叫上几个兄弟,在金福饭馆门口给他套个麻袋,拉到后山毒打一顿,扔在那里不管了,过不了几天,他就被野狗给吃尽了。”
林淑野摇手,说:“你是不是想坐穿牢底?你以为杀人跟打人性质一样吗?”
伟峰接口道:“那我叫上我爸几个下属……”
伟峰还没说完,林淑野就有点不耐烦了,“谁家的人民解放军可以由着你差遣去干架?”林淑野简直不想承认这两个人是他朋友。
王少展说:“那怎么办?”
林淑野摸摸下巴,接着得意地笑了。
“你刚才说他是饭馆的?”
王少展说:“是啊,刚派人查了。”
林淑野站起来,笑着说:“那好办,叫上一帮兄弟,跟我下馆子去!”
当天晚上,几辆小轿车开到金福饭馆的门口,门童过来拉门,却看见车上下来一帮年轻小伙子,顶多只有十八.九岁,个子倒是高高壮壮的,门童刚想说什么,林淑野就打开皮夹,摸出来两张票子,笑着递给门童,嘴里说着有劳了。门童接过小费,点头哈腰地接了钥匙。
这一拨人得有七八个人,有好些都是伟峰他们叫来的,林淑野都不认识他们,不过无妨,众人在饭馆里叫了两张桌子,上齐了好菜,先吃饱喝足,林淑野就朝伟峰点点头。
伟峰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棕色小瓶子,偷偷摸摸地打开,倒出几条毛虫,一并扔到菜盘子里去了。
准备就绪,林淑野在那里坐着翘着二郎腿喝茶,伟峰站起来,用力地拍桌子。
“服务员!”
饭馆里的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服务员急忙跑过来询问。
伟峰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瞩目,他润了润喉咙,扬声道:“你看看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些什么!”说着拿起盘子往地上一砸,伴着溅出去的菜,滚出来几只毛虫,当场就有顾客觉得恶心,走人了。
林淑野心说,我靠,你砸什么盘子。
伟峰越演越上瘾,开始飙戏。先对着服务员一顿臭骂,接着把出面劝解的经理也给喷了一顿,最后经理同意免单补偿这几位年轻的顾客。
伟峰这次心满意足的坐下了,其他同行的人都纷纷给他鼓掌。
林淑野忍不住了,他盯着伟峰,“蓝川呢?”
伟峰脑子卡壳,半会儿才运转过来,又站了起来,对经理说:“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蓝川的?”
经理说:“有啊。”
伟峰说:“把他叫出来。”
经理问:“为什么啊。”
伟峰说:“我们就是为了他来的!”
林淑野想先给伟峰几脚再把他扔到街上去。伟峰和王少展已经忘了本来要嫁祸给蓝川的目的,让他被炒鱿鱼。
撒虫子这个“好主意”本来就是伟峰出的,但是他这会儿已经忘了他们这群人来酒楼的目的。
蓝川本来就在饭厅后面,听到有人喊他,自己就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林淑野。林淑野穿着件纯白的衬衫,敞开穿,里面套着一件淡蓝色的t恤衫。黑色裤子,脚上穿着帆布鞋,他的头发剃得很精神,更显得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林淑野明显也看到蓝川出来了,他的眼神投射过来,跟蓝川四目相对。
蓝川径直走上前去,叫道:“哥,你过来吃饭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淑野听到“哥”这个字,感觉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伟峰带过来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