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平哀怨的想:只怪我当年没好好教他,现在遭报应了。
他用力把自己撑起来,结果撑到一半人又跌了回去。入睡前还只是流鼻涕,现在头晕脑胀,四肢酸软,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沈戚见他不对劲,放下书走了过来:“你错过了午饭不饿吗?还不起来?”
“不饿,你别管我了。”谢轻平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摆了摆,“让我再睡会儿,你自己边上玩儿去。”
沈戚被他这德行给气笑了,拽着他的手把人拉起来。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谢轻平一脑门撞在沈戚身上,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沈戚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气也吓了一跳,再摸摸他的手,烫的像是煮开了似的。
两条浓眉不自觉地就拧在了一起:“你在发热,我去找大夫来。”
“不用,睡一觉就好。”谢轻平脱离他的怀抱倒回被子里,意识也逐渐不清醒。
沈戚推了推他,见他又快入睡了才道:“你好好睡吧,反正大夫来了你也不知道。”
谢轻平:“……”
又是那个给谢轻平治伤的老大夫,他苦大仇深的对沈戚交待道:“他重伤才好,身体自然大不如前,更要多加注意。这孩子从小就没打好底子,病起来怕会比别人麻烦许多,门主要对他多照顾一些。”
沈戚沉默地点了点头,态度很郑重,老大夫这才放心的走了。
医者父母心,老大夫是真心把谢轻平当成孩子。他最小的儿子如果没生那场病…也该有这么大了。
大夫走后,沈戚默不作声的坐在床边,看着谢轻平那张烧的通红的脸出神。
谁会放心把这样一个细作安排在自己身边?
☆、出游
“门主,今日天气晴朗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
谢轻平绕着沈戚走到第三圈终于忍不住了,大早上就见那人换了一身窄袖收腰的劲装,分明是要出去玩的模样。现在却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屋里喝茶,这是该有多招人烦!
“喂,我已经两天没出过门了。”
谢轻平因为风寒又被关了两天,他只想让这场无妄之灾快点结束。
沈戚本来就打算带他出去,见到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觉得挺有趣,一时兴起就逗他玩一下。
此时看够了热闹,沈戚打算高抬贵手。
“过两日玉城主要做寿,你收拾收拾随我去吧。”
玉谏!
谢轻平这才想起那被他从小嘲笑到大的病秧子,想不到他比自己的命还长,如今都轮到他做寿了。谢轻平很惆怅…
在清风徐来,鸟语花香的日子里,谢轻平被主人牵着出门了。
玉城不远,一日足够赶到。所以沈戚准备了一辆马车,打算沿途看看风景,慢慢晃悠过去。
马车上谢轻平正在欣赏萧门为玉城主准备的寿礼。
“这块真的是□□?”
沈戚从小憩中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瞟了谢轻平一眼,看他那守财奴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是,的确是难得一遇的□□。”
谢轻平糟心地把东西塞回盒子里,按捺了好久才没骂出‘败家子’三个字。不就是去病秧子家里吃个饭,随便捡两根人参须须去就行了。送那么好的东西,那家伙不一定识货。
“玄冰难得,可我得了两块。”沈戚不忍心看他不开心的小模样,不为什么他就想给谢轻平交待家底。
“给玉城主这块还没另一块一个角大。”
听沈戚这么说才让谢轻平心里好受点,不怪他小气,当年他担任左使时不仅要出生入死,门里的财政大权也归他管。宽进严出,一直是他的职业病。
“呵呵,沈门主好富有,不过再有钱也要省着点花。”
小时候没机会教他理财之道,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
“其实你也不用心疼,玉城主到底是长辈,今后他回给我的礼只会更多。”
谢轻平认同地点点头,随即又发觉不对。
玉谏那家伙比自己还小三岁,如果把他当成长辈,那自己对于沈戚来说又是什么?
是什么?
当年还没来得及捅破的那层纸,如今也已经很清晰了吧?
谢轻平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有一瞬间他冲动的想:不如将一切告诉他,然后他们手拉手好好过日子。
不过可能吗?他是沈戚啊,这个心结会缠着他一辈子不放。
谢轻平已经死去三年了,或许再等一下就能有人出来代替自己。代替谢轻平的名字,永远忠于他,不再有背叛…
沈戚一直在默默观察谢轻平的一举一动,他不明白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哀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