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平忍着一肚子待放的水耐着性子听完,薄薄的眼皮轻轻一掀,对着身后两个保护自己的侍卫勾了勾手指。
“把这两人扔池子里去。”
做了多年的萧门左使,又造反成功当了两年门主,难免余威犹在。他沉下声命令,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威慑。
那两名侍卫下意识的就遵从了他的指令,手起刀落,将鼻子和下巴扔进了池塘里。
在水里挣扎了一番的两人,好不容易探出头来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以鬼魅般的速度冲进了茅房。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下巴打了个哆嗦道:“我们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鼻子木讷的点点头:“八成是。”
在房里看账本的沈戚听侍卫回报了此事,‘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那名侍卫其实是想提醒门主‘这家伙不简单’,可见门主这般不在乎的模样又不禁使他怀疑自己是否想多了。
其实沈戚早就在观察,据调查阿初是个流浪的孤儿,没机会读书,更别提其它方面的修养。哪怕在园子里住了大半年,也不该变化这么快。
他不仅识字会茶道,还很可能懂音律。跟他说过园子外的迷阵是按‘高山流水’的谱子排的,自己只带他走过一遍,现在他就已经能够出入自如了。
只是一个流浪的孤儿?沈戚说什么也不信。
☆、鸢尾
此时谢轻平终于得到解放,从茅房出来后通体舒泰,对人也有了笑脸。
“告诉门主,我肚子饿了,要去一趟厨房。”
谢轻平都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又被后头追来的侍卫告知门主不同意,让他赶紧回去。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尴尬的吗?一个空有一身架势,却无半点实权的左使,谢轻平两度为人,头一次这么窝囊。
他还能再造一次反吗?
还是乖乖的滚回去吧!
滚到快进主院的时候,突然…
“阿初…”
谢轻平猛然回头,在长廊的另一端正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他们遥遥相望了许久,被侍卫推了推肩膀谢轻平才回过神来。
“你们没听见她在叫我名字?”
侍卫一脸‘你梦没醒?’
谢轻平了然,对侍卫抱歉地笑笑,再回头看时红衣女子已不见踪影。
——我是被一个女人领进来的,她很美,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身上有鸢尾的香味…
谢轻平瞳孔骤然缩紧,他盯着人去廊空的地方问:“刚才那位穿红衣的女子是谁?”
侍卫鄙视地看他一眼,那目光分明再说:‘你都是门主的人了,还起什么色心!’
不过他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有问必答,绝不让人抓住把柄。
“刚才那位是鸢尾姑娘,是门主的客人。”
“客人?”谢轻平叠起眉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解的问:“门主的什么客人?我记得萧门并不留外人。”
侍卫心说:你可真不见外,男宠比外人好不到哪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自己问门主去。”
谢轻平点点头,一脸凝重的往回走,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中午的时候他获得了与门主同桌吃饭的殊荣。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
沈戚用修长的筷子在谢轻平面前的碗沿敲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成功唤回了谢轻平扬帆远航的魂魄。
“嗯?什么?”
又是这种毫无防备的眼神,以强大的杀伤力撞进沈戚心里。他忽然觉得身体燥热难耐,急需要发泄。
他愤怒的把筷子摔在地上,怒道:“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
谢轻平被吼得莫名其妙,谁规定吃饭时不许走神的?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戚戚年纪还小,戚戚年纪还小,戚戚年纪还小’。
片刻,谢轻平微笑着说:“那门主慢吃,我先滚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走,就听见沈戚用臭死人的态度说:“不许滚远了,就在门口呆着。”
死孩子,小时候揍少了!
关上房门谢轻平就听见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