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川看他认真,也认真起来:“这可巧……这能有假?不光同学,还是室友呢!大学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混,花天酒地没个正型,唐鉴也是我们那一帮的,大学毕业快五年了,但也偶有联系。你算是问对人了,调查别人不容易,调查这小子,易如反掌啊。”
陈慕之止住他说:“那你先给我说说,这人人品过得去吗?”
秦沐川仔细想了想,叹气道:“这话我也不好说。但是,唐鉴和我们也不太是一路人,你也知道,这人出身不好,但是心高,为了往上爬,可能心眼有点不正,但是左右逢源,很会做事。总之一句话,要是谈朋友,这人别深交,要是谈生意,这人用得着。”
秦沐川想了半天,又给两人都倒了杯酒,这才慢慢回忆着说:“我记得这小子情场上很吃得开啊,当初在r大,都说我和他是校草,人人叫我俩“绝代双骄”。哈哈,当初上大学女朋友就换得勤,现在结婚了,据说也不干净,以前在他大舅子手底下,还消停点,现在职位升到他大舅子上面了,也就胆儿大了呗。”
“他喜欢的是女人?”陈慕之拧着眉头问他。
“啊?”秦沐川想了半天道:“应该是啊,没听说他在咱这圈子混过啊,而且他和不少女的撇不清啊。”
陈慕之这叫个百味陈杂如鲠在喉啊,憋得他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他胸口奔来撞去,又狠狠咬牙问道:“他不是个孤儿吗?怎么上的大学,还和你们胡天海地的混?”
“哦。”秦沐川想了想说道:“倒是看不太出来啊,虽然比不上哥几个,但是那小子也没缺过钱花啊。听说他有个哥,在负担他学费生活费什么的。”
秦沐川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叹气道:“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想起了,他哥来看过他两次,那身板还不如他壮实呢,大包小包没少提,他哥走后他手头又宽裕了,还请我们几个一起玩得朋友吃了顿饭。”
秦沐川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没和他说,他哥走的时候他正好被女朋友叫去买药了,让我送他哥坐计程车回去。我们学校那会儿修路,公车一天就通三趟,要等三个多小时。”
“我把他哥送出校门就回去了,两个小时以后下楼交话费,路过公交站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他哥一个人还等在那儿,啃着个干巴巴的面包。”秦沐川越说越凄惨,还啧啧有声的叹气:“哎,你说说,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心情呢。我还以为他哥对他出手那么大方,条件也差不到哪。这人心啊……真是,没法说……”
陈慕之好像也随着秦沐川的描述,看到了那个在漫天尘土的公交站,饥肠辘辘的单薄男人,孤独地缩着肩膀啃一个干面包,让人心疼地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揉搓一顿。
陈慕之死死捏着酒杯道:“……这姓唐的真特么不是个东西!要不是看君顾面子上,这种人渣,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秦沐川后知后觉地“哦!”一声,眼睛发亮,连声道:“对对对,是君顾,就是君顾!他告诉过我名字,可惜记不大清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怎么?你认识?”
秦沐川有点略微惊讶,陈慕之别看为人和气容易相处,但是身份缘故,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陈慕之这种家伙,医者父母心,对谁都挺好,从来都是那副平易近人贫嘴笑闹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就让人觉得他对谁都没什么区别,渐渐地在圈子里也就成了出了名的对谁都不好。
陈慕之叹气,苦笑着说:“一个人渣,一个傻瓜,这都是什么破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亲爱的们,楼主明天请假,晚上陪室友进行平安夜买买买活动。。。预祝大家平安夜快乐!爱你们~
☆、陈医森的觉悟~
陈慕之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两点多了,又不由自主翻出相册里君顾和白熊玩偶的合影,照片里的人带着点僵硬的笑容,睁大眼,不自在地像只受惊的动物,这哪里是北极熊,这分明是个红着眼可怜兮兮的兔子。哎,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让他心神不宁呢?
陈慕之摇了摇头,他虽然做着世界上最复杂的职业,要应付最紧密细致的手术,分得清人体每一块骨头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穴位,可是他只喜欢简单的事情。公寓喜欢简单的,衣服喜欢简单的,自然,人也要喜欢简单的。
这个要求就很难了。
现在这世道,风刀霜剑严相逼,到处是物欲横流风云暗涌,日复一日的繁华,但细细窥之,腐烂堕落无处不在,人困马乏,沉浮不定。
陈慕之他不懂,他从小就是天才,想要什么都是信手拈来,他从来不知道“吃力”是一种什么感觉,从来不知道“求不得”“做不到”是为何物。
读书的时候他总比周围人小三四岁,到了硕博连读的时候甚至要比一些人小上六七岁,他们看他就像看神人一样,他是学校的传奇,被人津津乐道称赞羡艳,可是没人愿意和他深交。
他是那种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别人求而不得东西的人,和他在一起只会让别人显得平庸和无能。他偶尔交谈过的几个朋友,也都觉得他年纪又小人生又过于一帆风顺,没办法体会到他们那些凡人的患得患失。
仔细回想起来,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掏心掏肺的朋友,也只有温祺,为他打饭占座写作业洗衣服,到了后来为了他两句话,女朋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