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闻言冷冷一掀眼皮,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嘲还是讽,“那不然呢,信你还是那个还在修养的陈大小姐?”边说边摸了一把眼角,“你们要是能有段青一半信我,我也不用落到这种地步。”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还好已经到徐颖墓地边上。坦白而言环境不错,绿树青山,环境清幽,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w市找到这么一块地皮可不容易。如果不是面前一排排列整齐的墓碑,想来倒是挺适合静心养老的。
“走吧,我看不见,待会儿你多提醒我。”
周斯还是第一次主动对赵岩说出自己眼盲的缺陷,只是现在顾不得许多,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把命交代在这。赵岩听完身背不由更挺直几分,走在周斯身前为他开路。按照档案里的记录,应该就在附近,只是转来转去始终在一个墓碑前面。那墓碑照片上是个中年人,应该死于车祸。不知家属是何心态,贴的是那人死去时候的照片,他脸上有大片血迹混合不知名的白色物体。
赵岩从警多年,可是乍看这张照片还是出现一种莫名的恶心感,“我们好像迷路了。”
周斯从身上取出三根细长的香,闻着有种诡异浓重的香气一阵一阵泛出来,五指一翻把香落进地里,那香一落地无火自燃,袅袅的有朦胧的细烟腾空而起,“走吧,鬼打墙而已。这香能暂时掩盖我们身上活人的气息。他想拖延时间,大约是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次或许真是那香有奇效,没过几分钟就绕了出去,赵岩心情大好,“你那香还真是奇了,有空也给我两根。”
对于这些邪门事赵岩不是不信,只不过他本是半路出家,用的办法也多是些口耳相传的,只得皮毛罢了。周斯略扯着他衣角亦步亦趋,听赵岩这么说,抬头冲他道,“只怕你知道这里面掺了些什么,连碰都不会碰。”话落还漏出个自认为善意的笑,只不过在赵岩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恨不得直接给他那张欠扁的脸来上一拳。
而就在他们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用手一抹,那香竟是齐齐折断。
与此同时秦肖和易书也找到地方,他们倒是没有遇到鬼打墙。站在墓碑前,易书还微微有些喘,“没有人?”
“不是的。”秦肖伸手遥遥一指前面有些松动的土堆。
原来那人背着铁锹卖力的挥舞,只不过土坑挖的有些深掩埋了他大半身形,更加上天色越发阴沉,一时不能发现也是情有可原。
那人发现有人来,用衣袖擦擦脸上的灰尘,眼睛亮的吓人,即使隔得那么远易书也能感觉到王嗣眼里漏出的兴致盎然,就像曾经他动手杀了徐颖后,嘴里哼着小曲,心情极好。如今,他应该和那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杀人,让他心情很好。
“柯子他......”还能活着吗。易书默默把下一句咽下,只怕再多说一句理智就要全线绷离。他眼睛片刻不眨的看着王嗣,生怕漏过他的任何动作。
王嗣冲他们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就像最熟悉平常的打个招呼,“哟,哥几个来了啊?在等赵警官他们?哎,可惜了。他们来不了了。”
秦肖难得笑了笑,“与其担心他们,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周斯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也太对不起他活到这个岁数。”
王嗣眼里闪过不悦,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把怀疑的种子一点点埋进去,“你和他倒是很熟?”
易书听他们对话心里动摇着,只不过现在不是被挑拨的时候。如果猜测不错,李柯应该就被埋在徐颖的墓里。可是这个距离,土堆还没有封好,王嗣如果被/逼/急了,伸手给一铁锹就足以要了李柯的命。秦肖平时不是多话的人,这时候却主动接话,难道也是在拖延时间?事到如此也只能赌一把了。
“熟不熟不用你多说,也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杀徐颖?”易书沉了一口气冲他喊,墓地里本来安静,这一声就被越发的放大,尤其是守着死者的墓碑说出这句话,浑身的鸡皮疙瘩更是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王嗣摸着下巴想了想,似乎在回忆徐颖这个名字,笑的有些渗人“易书,你错了。你很聪明,可是有时候聪明,总是会反被聪明误的。我杀徐颖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有人比她更适合徐颖这个身份啊。”他热切的眼神像是要灼伤易书,“你不知道徐颖这个人,实在是太垃圾了。她就是这个社会的蛆虫而已,哦对,还有那个吴竖,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是你错了。我——没错。”
更适合,徐颖这个身份的人?难道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身份,如果有更加适合的,就可以把其随意抹杀掉。然后换上一个更加合适的?
王嗣像是瘾/君/子一样浑身抽搐起来,瞳孔放大,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癫狂倒手舞足蹈,“易书,不要和秦肖在一起了。你应该属于更高级的身份,如今的你纯属是浪费。你看徐颖。徐薇不是比她做的好多了吗?无用者只有抹杀才是出路。她们应该被放逐,被重新铸造。这本是无上的恩赐。”
易书心里发凉,想要后退,秦肖默默的在他身前一挡,“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先恩赐你自己呢?给予你自己更高的身份。而不是随意把他人‘替换’掉。徐薇就是受不了变成她人活着,才以死解决吧。”
“那是她不识抬举!那个贱/人,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王嗣嘿嘿笑着,牙齿里漏出风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