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摇了摇头,道:“奇怪得很,家母居然不在楼上。”
诸葛刚也皱眉道:“她去了哪里?”
龙小云道:“晚辈也不知道,家母一向不大下楼的。”
诸葛刚道:“既然如此,我们先上楼去等她吧。”
高行空已躬身道:“堂主既然要上楼,属下先去打扫屋子。”
诸葛刚点头道:“手脚麻利点,不得无礼。”
龙小云想拦却又不敢拦,最后还是退了开去。
高行空才走到楼梯下,楼上忽然跃出了一条人影。人在空中,“呼”一声,手里已挥出了一条长鞭。
一般人用软鞭,不过六七尺长。这人手中的鞭却长的可怕,人在楼梯上,鞭梢已到了楼梯下。
刚才还老态龙钟的高行空在鞭子挥出时,就已抽出了一对点穴镢。但这条鞭子来得太快,鞭梢卷到时,“呼”的那声才发出。
长鞭忽然抖出两个圆圈,前一个套向他的右手,后一个套向他的脖颈。高兴空右手点穴镢才举起,就被长鞭卷住。他反应也算快捷,急退一步,左手点穴镢已拦在面前。
那人卷住一对点穴镢,鞭梢居然还行有余力,又荡出一个鞭圈,向高行空脖颈上套去。
高行空已当机立断,撒手退出两丈之外。鞭梢“啪”一声卷了个空,收了回去。
他还未出手,一对声名赫赫的点穴镢就被缴了去,不由得脸色铁青,极为难看。
这时小楼上那人才飘然落地,这人长着一张瘦削窄长的马脸,脸上带着巴掌大的一块青记,神情冰冷。但他一眼就瞟见了那黑衣人,微有动容。
诸葛刚眼中却迸出了火光,恶声道:“西门柔,昨天你侥幸逃脱,今天地狱无门,你又撞上来了。”
这使长鞭之人正在兵器谱上位列第七,江湖人称“鞭神”西门柔。
西门柔只一声冷笑,掌中长鞭又挥出。
这一鞭,正卷向诸葛刚的脖子。
“铮”一声,金铁交鸣,蛇鞭卷上了金刚铁拐,将铁拐和诸葛刚的后颈一起死死勒住。诸葛刚双手紧握铁拐,西门柔仅靠单手之力,无法更进一步,眼看诸葛刚就要将头从蛇鞭中挣脱出去。
西门柔轻叱一声,忽然展动身形,围绕着诸葛刚飞转起来。长鞭一圈圈缠上,勒得也越来越紧。诸葛刚并不慌乱,身形一动,如陀螺般也随着西门柔的方向旋转起来。长鞭缠上一圈,又解开一圈。缠上一圈,又解开一圈。西门柔无法勒死诸葛刚,诸葛刚自然也无法甩脱对方。
那黑衣人却忽然长叹了一声,道:“鞭神原来不过如此……”
但两人急速旋转中,诸葛刚的身形渐渐下降,忽然缩出了鞭圈,长鞭骤然缠在铁拐上。“夺”的一声,诸葛刚铁拐顿入地下,整个人忽然单脚朝天,立在铁拐上,旋转更快。他忽然反客为主,倒成了漩涡的中心。
长鞭越缠越紧,越卷越短,顷刻卷入大半。西门柔石单手挥鞭,诸葛刚全身的力道都压在铁拐上,因此西门柔无法抗拒,不由自主被拉了过来。
诸葛刚大喝一声,以身作拐,一脚踢出,正对西门柔心口。
西门柔临危不乱,仰身飞退,顺着铁拐旋转更急。诸葛刚脚尖始终不离他前胸方寸之间,西门柔虽然甩不脱他,但这方寸间,却也无法拉近距离。
黑衣人又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道:“金刚铁拐原来也不过如此……”
高行空铁青的脸已渐渐恢复了颜色,忽然冷笑一声。
他摸到了袖中另一对点穴镢,道:“西门柔,这里就是你的墓地。”
他双手一伸一缩,就向西门柔背后扑了过去。
但他身形刚动,就忽然仰面翻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他眼睛暴突而出,似乎还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一把小刀已插在他咽喉上。
☆、被砍得破茧成蝶
在场的人脸色齐地变了。
诸葛刚的眼角也瞟到那把刀,他心一寒,心神亦分,手上劲力已失,身子被带动得向反方向旋转起来。西门柔手腕一紧,已抽出了他的长鞭。
诸葛刚凌空一个翻身,“笃”的落在两丈之外,铁拐钉在地上。他的人稳如泰山,眼神却惊疑不定,道:“小李飞刀?”
小楼之旁,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他青衫落拓,发丝略散,模样落魄潦倒,一双眼睛却比刀还要锐利。
诸葛刚紧紧握着铁拐,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道:“小李探花?”
那人笑了一笑,道:“不敢。”
诸葛刚“笃”一声,禁不住又后退一步,嘎声道:“你我素无恩怨,你何苦要来为难我们?”
李寻欢又淡淡笑了笑,道:“我为难别人的时候,通常是别人先要为难我。”
他抚摸着指间的刀锋,悠悠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宝藏,劳烦各位辛苦走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得很。不过各位走的时候,就请将带来的礼物一同带走吧。”
诸葛刚、燕行空、唐独、游龙生四人都瞪着他手里的刀锋,喉咙里却像被塞了棉花,没人能接上一句话来。
燕行空忽然大喝道:“我们不想走时,就绝不会走!”
他忽然拉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胸前两排刀带,刀带上插着七七四十九柄寒光闪动的标枪。这些飞枪长短不一,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缨飘动,殷红如鲜血。
这些标枪如同猛兽张开大嘴露出的利齿,意欲择人而噬。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