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微微一勾,“所以我真正要的是这里面的东西。”
柳意沉默,在夜鹰面前最稳妥的回答就是沉默。
夜鹰微笑的看着她,手上轻轻一动,步摇的簪尾却是制得巧妙的机括,弹出一精致卷收的纸签。柳意尚未看清,已被夜鹰收入袖中,随后他恢复往常的慵懒将步摇复原施施然站起,温柔的走到柳意跟前将步摇插在她挽起的发髻之上,明显感觉柳意身子一震,明暗不明的笑漫上夜鹰唇角,“你也累了,下去吧。”
“是。”颔首间步摇微动。
任谁都知道,死了人便要追查线索,步摇便是线索,把人杀了再将线索顶在头上的人岂非太蠢?
可是柳意没有拒绝。
夜鹰要的东西总有办法拿到,而夜鹰要给你一样东西你最好也不要拒绝。
拒绝要掂量后果。
待柳意离开,夜鹰面上笑容瞬间敛去,对着屏风后面的人说道:“出来吧。”声音中有未加掩饰的疲惫。
七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坐,”夜鹰径自倒了杯酒,径自饮下。
“宮主,七落还是站着的好。”七落垂首站立,未坐。
夜鹰的手动了动,没有说话。
“宮主,柳意真的杀了沈狐狸?”
“沈狐狸是找死。接谁的生意不好,偏要接梨花夫人的。”
“如果沈狐狸不死呢?”
夜鹰瞟了他一眼,“那他便会在玩够了女人喝够了酒的第二天把消息送出去,整个潜伏在宋境的一品堂杀手便伺机而起。”
“如今呢?”
“如今消息依然会被送出去!”夜鹰目光骤冷,温室里笼罩的是陡然升起的杀机。
“谁来送?”
“你!”夜鹰揉着额中,看似不经意。
七落不解。
自然不解。
夜鹰笑笑,“我说的话没听明白?”
七落局促不答。
夜鹰冷冷开口:“知道这步摇里的消息是什么吗?”
七落垂目恭听。
“皓月之辉,照庙堂!”
七落抬头,目露疑色,“就这几个字?”
“对,就这几个字!”
夜鹰轻勾起唇角,鹰目生寒,“跟上柳意,一旦有异动,杀!”
“宫主?”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是,七落明白。”
夜鹰又笑了,“那支步摇配了她倒也并不委屈,只是杀人凶手迟早会被开封府盯上,滋味不会好受。”
七落道:“也许展昭什么都查不出?”
夜鹰继续笑,“那他就不配叫展昭。”
他目光中闪现的是一双沉静内敛笃定从容的眸子。驾轻就熟的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那酒似乎变了味道,一种欲罢不能却无法企及的凛冽。
七落不再说话,心底却生出一丝异样。
——展昭这个名字仿若生着刺。
夜鹰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
☆、夜雪歌
展昭被自己心底的声音唤醒。
整整三天时间,他从来没有如此贪婪放纵的睡过。
睁开眼,歇斯底里的疲惫。
他径自苦笑自己怎就如此不济,倘若白玉堂在,定是免不了一番取笑奚落。
念及此,心头涌上些许失落,自己却已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