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蕤从来不愿意去想自己有问题这方面的问题,最后也只是很羞愧地说,“我也不知道。”
苏妈妈只好说算了,然后还道,“你这个样子,以后生了孩子,估计会好些。”
生孩子,这个问题对于还在读高二的苏蕤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只是有些害羞地转身走了。
苏蕤和苏葳并没有多少交流,苏葳是个很皮的男孩子,从小就和一群男生疯玩,到初中之后就沉迷于街机游戏,有时候没钱打游戏了,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姐姐,来找苏蕤要钱。
苏蕤读寄读,每周只拿五十块的生活费,包括一切吃喝花用,基本上没钱给苏葳,这时候苏葳就会说,“你本来就是我们家捡的,我爸妈给了你钱,你怎么不给我一点。”
苏蕤最初就会给他,之后看他实在不像话了,便不给了,只要苏葳这样说,他就说,“那你不要叫我姐,不要吃我做的饭,不要让我给你签字。”
苏葳成绩不好,每次家长签字,都找苏蕤帮忙搭救。
苏葳本性不坏,也并没有特别欺负过苏蕤,经常是说孩子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在戳人心口上的伤,他说习惯了,以为苏蕤也听习惯了,所以说得毫不介意。
但是要是有人欺负他姐,他也是拼了命地要和人打架。
苏蕤小学时候,学校不远有一家养了一条狗,那一天挣脱了链子跑了出来,正好遇到苏蕤,追着苏蕤咬,最后是被苏葳拿着石头又扔又打给赶走的,那时候苏葳才小学一年级,赶走狗的时候摔得磕破了膝盖他也没哭。
苏蕤读寄读之后,和苏葳接触得就更少了,他只在每周末回家,拿换洗衣服和生活费后就又会回学校去,而他回家的这个时间,苏葳或者在睡觉,或者偷偷跑去玩游戏去了,也或者是在和同学一起踢足球。
苏蕤回到学校,没过几天,老师就让他和肖萍换了位置,之后果真就解决了程俊欺负肖萍的问题。
高中三年,在苏蕤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时间做别的。
只是慢慢地和程俊之间关系倒是好了,程俊有时候会找他询问问题,但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论怎么给他讲,他都不会做。
高三苏蕤要高考的时候,苏家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
苏妈妈被检查出了乳腺癌,本要送去省城医院里做手术治疗的,但是还没转院过去,苏妈妈就过世了。
苏妈妈死的时候,苏蕤刚高考完几天,而苏葳还没有中考。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就很快没了,苏蕤也完全懵掉了,苏葳就更是受不了打击,哭了好几天,之后整个人就消沉了。
苏爸爸也消沉了下来。
苏爸爸在好几年前就下岗了,之后便在舅舅家里开的一家连锁超市里当司机,收入不高,苏妈妈的收入在家中占据了很大一笔。
苏妈妈的后事办完后,苏葳也不愿意去参加中考,还是被苏蕤拉扯去参加的,但是结果很不理想,他没考上高中,县城里最差的高中也没考上。
家里找关系想让他去读,他也不愿意,说不喜欢读书。
刚出了苏妈妈的事情,家里又闹腾他的事。
最后还是舅舅找了关系,决定送他去省城里读一个稍微好些的高职。
因家里的事,苏蕤没有参加高中的毕业会,班级的几次活动他也没参加。
虽然苏蕤高考时,正是苏妈妈病最重的时候,但苏蕤依然考上了第一志愿的s大,s大是国内排在最前列的几所学校之一,他没有想过自己不去读书,不过苏妈妈突然过世,也让他茫然了,不知道怎么向爸爸要学费。
八月初时,那一天特别热,程俊跑到他家来找他。
苏蕤去开了门,看到是他,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家?”
程俊满头满脸汗,道,“向老女人要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外面热死了。”
苏蕤想了想才让他进屋了,苏爸爸上班去了,苏葳去了舅舅家里没在,苏蕤不喜欢走亲戚,舅舅家姨娘家里,除非非去不可,不然他不会去作客,即使作客,也从不留宿。家里只有他一人,他不大想邀请一个男生进屋。
程俊嘴里的老女人不用想是指班主任,当面叫“姐”,背后就叫“老女人”。
程俊在客厅木沙发上坐下了,苏葳去为他倒了水,又洗了苹果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