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多多其实并不想要管这样的闲事,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名妇人跟少林会有些牵扯,但是考虑到智能在茶楼里面打探消息马上就要出来了,对方要是知道有人当街纵马伤人他却不管,恐怕会对他的佛心报以怀疑。
☆、冲突事了
外面的冲突终于是把智能吵得从茶楼里面出来了,他看了看站在门口双手合十、巍然不动的自家弟子,走上前问道:“三礼,怎么回事儿?”
凌多多还来不及回答,就看到先前被摔出去的肥少爷在几个仆人书童的搀扶下呲牙咧嘴地走了过来,一指他的鼻子,尖声叫道:“臭和尚,你敢多管闲事?也不看看全广州有谁敢打我福少爷的马?”
凌多多见他被摔得脸上青了一大块,鼻子还在哗啦啦流鼻血,浑身都沾满了脏泥,样子丑陋凄惨无比,再配上那样嚣张的话,反差极为强烈。
嚷嚷这么大声干什么,反正你又不可能是传说中的福康安。他不动声色忍住了上翘的嘴角,道:“施主当街纵马伤人,有能者皆应阻止,怎生是多管闲事?”
凌多多其实很不乐意搭理这样的浑人,然则他说这句话也是想要借机向智能解释事情发生的缘由。
智能跟少林寺内多数不通俗事的和尚有很大的不同,他有过无数次下山的经验,看了看一片混乱的街道和前方不远处的那匹卧倒的马,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经过。
智能主动上前道:“这位施主,这里人来人往,百姓群集,你自己不管不顾纵马横冲,弄坏了器物则还好说,若是伤到了人,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同样的光头,皮肤黝黑、提醒健壮的智能说起话来可比又矮又小、白白嫩嫩的凌多多更加有威慑力,他面容肃穆,说话口气也很冷凝,并不是众人一贯见过的慈眉善目的和尚形象。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那名福公子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一时气焰小了下去,一扭头看到了自己瘫死在地上的马匹,又是眼前一亮,叫嚷道:“那你们难道就能打死我的马?这可是我父亲从大漠买回来的好马!”
一群小厮跟着起哄,嚷嚷着“这匹马可是上千两银子呢”“你们这群穷和尚赔得起嘛”之类的言语。
旁边那位一直颇为好奇看着凌多多的妇人开口道:“肥福,就凭你这匹马还能值一千两银子?别开玩笑了,这分明是从隔壁街马坊里拉出来的。”一边说还一边很有暗示意味地举了举拳头。
“那也是一百两银子呢,有本事让他们赔?”福公子对这妇人明显很忌惮,咬了咬牙根疼得腮帮子发酸,也没敢再狡辩。
“小师傅你别怕,我来帮你。”妇人扭头对着刚刚在被踩烂摊子旁赔钱、此时赶忙一路小跑过来的书童道,“拿出一百两银票来!”
此时时局混沌,已经过了康熙乾隆年间最后的辉煌时期,并不是太平盛世,一百两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了。
凌多多感觉到这位妇人身上有很浓的江湖气,又见她一身绫罗绸缎,很明显是出身富贵人家,心中颇觉怪异,听到此出声道:“多谢女施主好意,小僧心领了——出家人从不杀生,小僧先前不过是用佛珠点了马匹穴道。”
他看出来这位福公子明显不想善罢甘休,料想到对方肯定不信,不愿意再浪费唇舌下去,主动走到马匹旁边,摸着马肚子摁了两下,手中传送过一股柔和内力。
这确实是一匹中上资质的好马,即刻便站了起来,摇头踏蹄,分外精神。
旁边的妇人紧跟着他走了过来,专门低下头去检查了一番马蹄子,再支起身子后满面惊讶神色:“小师傅好高的武功。”
她刚刚看得分明,这匹马四个蹄子都有被佛珠准确击打过,但是刚刚检查发现,带着凌厉内力的佛珠连马皮都没有损伤,更没有伤到马的骨头。
智能这才满意点头,他也有些惊讶自己弟子内力精妙绝伦的掌控能力,这绝对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够耍得出来的漂亮手段。但是想到凌多多在武学上确实表现出来常人难以企及的神奇天赋,倒也不甚惊奇。
他见那福公子明显还想说什么,心中略有些不耐,一个冷厉的眼刀看过去,冷冷道:“这位施主可还有事要计较?”
福公子被他吓了一跳,感觉到小厮在背地里撕扯自己衣角,扭头往身后看过去,最先骑马走掉的那位俊俏少年已经折返回来了。
他又看了看紧挨着凌多多站立的妇人,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挥手道:“臭和尚,你们等着瞧,我们走!”
看得出来此人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在广州的名声还是相当臭的,等到他走了后,方才有刚刚被救的小贩走过来对着凌多多表示感谢,几个热心的行人把刚刚捡到的佛珠还给了他。
最先跑走的那名少年已经骑着马来到近前,一脸好奇问道:“花姐,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说呢,肥福骑马差点伤了人,是这位小师傅帮忙阻拦住的。”妇人甩了他一个白眼,把人从马上拉了下来。
最边上握着钱袋子的书童趁机插嘴道:“少爷,我都说了你们比骑术得到人少的地方去,现在弄坏了这么多摊子,赔了不少钱,老爷知道肯定又要生气了。”
书童一说,另外两个人颇觉不耐烦,异口同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走上前来抱拳道:“在下方世玉,多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