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日子里,八校尉每隔三天的会晤简直成了一种折磨,蹇硕以上军无兵为由要求各校尉拨一部分兵给他,而袁绍、曹操等人据理力争,丝毫不肯退让。
西园军帐里你嚷我叫沸反盈天,但只要不再打仗,蹇硕终究找不到任何借口,即便是他身后的皇帝刘宏,也不敢轻易裁撤八校尉,毕竟数万人马就在京师,若有人为何进登高一呼,为何进打撞天冤的官司,皇帝恐怕就得提前退位了。
双方僵持不下,直到十月,青徐二州叛乱再起,看来又得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出征了。
诸人不约而同来到大将军府,何进再迟钝,这会儿也觉察出事情的利害关系了,他甚至考虑应不应辞官回家。
袁绍吓了一跳:“大将军,事到如今一旦辞官,想做富家翁而不得矣!”
何进低着脑袋道:“我妹子毕竟跟皇上是两口子,我外甥是将来的皇上,他岂能动手杀亲戚?”
诸人无不侧目,王谦忍耐着道:“我的大将军啊,你若是走了,只怕皇后、大皇子皆不能保全啦,蹇硕他们谋划着废长立幼啊!”
“皇上爱哪个儿子是他的事,即便立的是小刘协,他见面不也得叫我一声舅舅吗?人总是有见面之情吧?”
正在这时,有一个家丁突然跑了进来,那人也不言语,塞给王谦一张帛书。
王谦看了两眼,惊道:“大家快想主意,蹇硕与西园骑的人商议,要差遣大将军带兵去平青徐二州的黄巾叛乱呐!”
何进这时倒是不怕了:“算啦,我去就我去,不就是打仗吗?”
大家这时候才觉得何进可恨,这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缺点。
曹操都快急晕了:“大将军,你千万不能去啊,到时候不用发兵拿你,只要差下一个宦官,传一份诏书,写点儿什么‘将大将军赐死’。到那时候你是奉诏还是不奉诏呀?你去了,这幕府里的人,王谦他们岂不是全完了?”
袁绍忽然仰天长叹:“天命如此,天命如此啊,我去吧……”
“你?”众人都是一愣。
“我只要带兵一走,他就没有理由再差派大将军前往了。”
诸人到此刻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当晚袁绍就往都亭典兵,连夜出关往徐州去了。
第二天,蹇硕闻知暴跳如雷:“谁叫袁本初领兵而去的?”
“是大将军!”曹操冷静答复。lt;gt;
“大将军有何权力调动西园校尉?”
“大将军当然有权。”
“胡说,我才是皇上任命的西园校尉统帅。”蹇硕瞪着曹操嚷道。
“皇上是任命您为西园校尉统帅,而且是说过大将军您也可以管,但是从没说过大将军不能管我们!”曹操咬文嚼字地跟他分辨。
“我们又不是北军校尉,我们原先就是归大将军统领的。”冯芳连忙补充道。
赵融与夏牟不敢说话,两个人低头攥着淳于琼的左右手,生怕这个直性子惹出祸来。
蹇硕将他们五个扫视一番,咬着后槽牙道:“哼,说得好,但是从明天起,何进就没有这种权利了。”
果然,第二天何进被剥夺了对于西园校尉的过问权,大将军府一时门可罗雀,除了辟用的掾属,其他人再也不敢轻易登门了。
双方又在沉默的对抗中过了两个月,上军别部司马赵瑾得胜而归,蹇硕的气焰越发嚣张。
他破口大骂鲍鸿无能,巴郡路远尚且得归,汝南尚不能收复,诸人低头不语,不论他说什么都只给他一只耳朵罢了。
而他还没有斥责完,就有人来报,说鲍鸿平灭汝南之乱,噎得蹇硕一时语塞,就在这种可怕的气氛中,可怕的事情终于激化出来了!
在鲍鸿领兵回到都亭之后,突然被西园骑扣押,罪名是因为贻误战机,真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家寻求各方关系予以解救,这一次发动各方力量,马日磾、袁隗,甚至连曹嵩都揣好了保奏文书,但是第二天传来消息,鲍鸿当夜就被赐鸩酒而死,罪名是贪污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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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凉州之乱以来,中州和北方人民流离失所,或下江淮进入江东,或顺汉水南走荆州,荆州一带聚集了几万流民,他们失了本业,无以求生,有的乞讨四乡,得一口吃一口,有的呼聚山野,成了寇掠城池的盗贼。
故而流民问题一直是荆州的隐忧,统统撵出州境不可能,若派兵剿灭,又可能伤及无辜,甚至引起内乱,万般无奈之下,各郡官吏只好难得糊涂,只要流民不闹出大事,由得他们东西不定,南北漂泊。lt;gt;
这一日,何颙早早的来到张府,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是单独前来,而是带了一名随从,车架上大包小包放着杂物,似乎就要远行。
张府院内,楚枫和黄忠正在比试拳脚,两人你来我往,我攻你防,倒也斗得旗鼓相当,旁边黄叙母子和公主看得津津有味,蔡琰则在一旁抚琴助兴。
楚枫和黄忠见何颙前来,同时收住了拳头,楚枫上下打量了何颙一番:“伯求欲往何处?”
何颙抱歉一笑,依依不舍道:“鄙人受司空府征召,此番要前往洛阳,特来向诸位辞别!”
果然要走了,楚枫喟然一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楚骠骑乃当世奇才,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何颙微微一笑,紧接着道:“仲景兄不在家中?”
“最近有很多难民流入涅阳,不少人感染风寒,他一早就医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