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不要面具,不要糖糕,不要新衣裳,吃的玩的穿的这些统统都不要了!”
“阿奴只要小姐姐好好活着!小姐姐,咱们回去吧,回去吧……”
“……是阿奴错了,阿奴犯大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后面,小女娃的脑袋,深深低了下去。
软绵绵的嗓音里头,饱含哭腔,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听上去,似是自责伤心极了。
现场嘈杂议论的声响,再一次,戛然而止。
莲庆没想到,她突然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来,思维漏了好几拍。
嘴角那一丝笑意,莫名,多了一分晦暗难明的意味。
因为。
就算阿奴不主动开口要老罗头家的面具,为了引林清河上钩,她还是会将棋走到当前这一步。
莲庆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了两句。
随即,向老太太赔罪道:“小妹童言无忌,前辈切莫怪罪。”
“我本是为她才斗胆答题一试,如若前辈不介意的话,可否将这面具上的四根绳子赠与晚辈,做个纪念?”
“你不要这价值千金的面具,反倒要四根不值两文钱的绳子?”老太太睁大眼,简直难以置信。
“然!”
莲庆点头,应道。
怀里的阿奴,听到了,也一下忍住了泪水。
围观群众中传出一阵复杂的唏嘘声,心情各异。
“她不要,本宫要了!”
一道骄傲的女声平地炸响。
大街中央,那一辆马车门帘唰的挑起,跳下来一位少女。
粉色裙裾飞扬,彷如桃花朵朵,快步朝面具摊走来!
*
有的人,百闻不如一见。
还有的人,此生最好永远不见。
以上,为陈国王都,宛秋城百姓们,对于这位安阳王姬的共同心声。
一想到她折磨那些思慕君家二公子的女娃娃的残忍手段,众人皆头皮发麻,恨不能此刻扒条缝隙,遁地逃走!
“王姬也想一试?”老太太问道。
安阳王姬却是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视线,死死定格在莲庆脸上。
杀机浮沉!
这边是,传说中,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关键是,莲庆浑然不知自己因那琴音之故,如今已被这善妒的安阳王姬列入了虐杀名单。
单纯只觉得对方的敌意实在来得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刚刚解题抢了风头?
落了她的面子?
“区区一道术题尔!本宫师从清河大司徒,岂会解不开?”
噗。
听到安阳王姬,振振有词,炫耀一般抛出师从林清河之时,莲庆忍不住,笑了。
难怪,她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上写——
弱小与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知道林清河当年跟老罗头面具摊之间旧事纠葛的人,本就极少。
陈安阳对身为区区一介卖面具的小摊贩,老罗头态度傲慢轻视,也很正常。
这时候的莲庆,尚且不知,未来那一件惨事的发生。
否则,青元节夜,她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要了陈安阳的命!
*
“若是本宫解了你这破题,老头儿,你又待如何?本宫的奴才可不能是白死的!”
安阳王姬,虽说白痴一名早已流传已久,但还不算愚蠢透顶。
知道自个儿的奴才,刚刚,是死于面具摊前的老罗头之手!
竟然,还敢主动上前找麻烦?
而且,是堂堂地紫境大修行者的麻烦!
莲庆打从心底,开始有些佩服这位安阳王姬作死的勇气。
她虽然很想看下去。
接下来,这一幕,会如何发展下去?
可惜,她必须赶紧离开。
否则,再不会有这么绝妙的逃离机会!正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安阳王姬吸引住了……
她偷偷离开,才不会惹人怀疑,引发动静。
今日这一出棋,暂且,先到这里。
下面,该对方出子了。
*
“王姬无需解,只要将字条上的题通读一遍,我们老两口,便任由处置。”
老太太轻笑回答道。
她的左手,悄悄覆上老罗头的右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交给自己处理即可。
“哼,居然敢瞧不起本宫?好!待本宫速速通读了这破题,叫你们这俩老货死也死得明白!”
安阳王姬怒气横生,五指并拢,猛地一拍摊面!
随便抓起一张字条,刚翻过来,两眼定睛一看!
还没来得及开始读出第一个字——
噗——!
摊面上,忽然挥洒出一道殷红色。
安阳王姬口吐鲜血,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般,连连向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她的脸色雪白,右手死死揪住衣领,表情看上去无比痛苦!
噗通!
安阳王姬瘫软在地,四肢如同麻风病患般,剧烈抽搐了一番,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殿下——!”
马车旁,一干仆妇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奔过来大喊道。
面具摊前,瞬间一片混乱。
莲庆牵着阿奴的手,一步步,踏上了回府的路。
身后,远远传来的那阵阵喧哗声,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是而,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多余的情绪。
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骄傲自满。
如古井深流,平静到了极点。
反倒是小阿奴,时不时扭头向后看两眼,激动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