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乐道。
“我就知道,小姐姐最厉害!”
莲庆闻言,无奈摇摇头,轻轻笑了笑。
右手随意地抬起,拿衣袖擦了擦嘴角,放下来时,袖口处,无声地多出了几朵艳丽乌梅。
猩红点点。
*
一辆马车,咔哒咔哒,刚巧,与她擦肩而过。
车内的青年,白衣黑发,戴有一张诡异的哭脸面具。
全身上下,溢满了悲伤寂寥的苦味。
“公子,确定是夫人?”齐九问道,斟酒的时候,手下意识晃了一下。
“除了她,天底下,无人能解开我出的题。”
嗓音低沉沙哑,像娑罗树被风吹过时的轻响,隐隐魅惑人心。
“……那人在眼前,为何,又不追了?”
“没到时候。”
“?”
“她命中的机缘,未死——”
“那人要死了?”
“快了。”
*
定远侯府,竹林小屋内。
那一番异象过后,凰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近三个时辰。
回过神来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他拿火折子点燃了油灯,估算着,再过一会儿,阿庆就要回来了。
便起身,预备煮些新茶,以免她在外面吃了太多甜腻东西,胃部不舒服。
茶煮到一半,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他熟悉的……莲庆的脚步声!
凰钟面色微凝,披了外衣,开门,见有一名女子站在院中。
仔细一看,原是月娘。
明显刻意打扮过一番,容色比平时还要来得娇艳。
她的腰间,束着一根碧绿腰带,两两缠绕,系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双蝶结,衬得本就凹凸有致的娇躯,愈发丰腴诱人。
月娘双手捧着一张面具,见他出现了,两眼仿佛瞬间生了光,灼亮惊人。
未等她开口,凰钟眉头微敛,寒声问道。
“你是何人?”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是月娘啊?”绵软的女音,听上去,颇为委屈。
“你的伪装,太差劲了。”
“青元节爷,奴家特意打扮一番,为公子而来,公子何以出言污蔑奴家?”月娘以袖颜面,难过地泫然欲泣道。
早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
凰钟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根碧绿腰带上,冷笑道。
“蠢物。”
“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奴家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月娘一介农女,又哪里会绑你腰间宫廷内妇才晓得的双蝶结。”
凰钟一语揭破。
脸上的表情淡漠冷然。
他将女子下意识绞紧衣袖的小动作收进眼底,薄唇抿了抿,微张,说道。
“青鸾,好久不见。”
“什么青鸾,公子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奴家的名字叫月娘啊!”
凰钟见她还想隐瞒,也不勉强,轻咳了两声,握拳掩嘴。
声线矜贵优雅,含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本王的声音,听不出来了?”
“……殿……殿下……?真的是您?!”
月娘,不对,是青鸾惊讶极了!
她迅速向后退了半步,睁大眼,定定看着他。
噗通一声。
青鸾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行礼道。
“属下有眼无珠,还请殿下恕罪!”
“无碍。今夜你突然来此,扮作月娘模样,所为何事?”
凰钟虚扶一把,转身,走进屋内,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
青鸾万分惶恐,恭敬地接过茶水,却没有立即喝下去。
脑子里边思索着他刚刚的话,避重就轻:“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动用了大周宫里的影侍,想来,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凰钟慢条斯理,往小火炉里加了两根新柴。
青鸾闻言,苦笑道:“殿下既知……是宫里的命令,又何必为难?”
她将茶杯搁到了桌子上,火光映照下,嘴唇微微发干。
却一点都没有喝口茶润润的迹象。
“请恕属下,说不得!”
“到底是说不得,还是……不想说?”
凰钟瞟了眼她身前那杯清茶,眸光微黯,声线凉薄如雪。
青鸾低头,沉默不语:“……”
“……跟她有关?”
这个她,指地,自然是莲庆。
青鸾犹豫了一下,兀自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缓缓抬起脸,大胆迎上凰钟的目光,叙道。
“半个月前,属下在齐国执行公务,曾收到过一封密函。上边写着——大哥遭此女毒杀,被砍去了四肢,死状极惨!”
“继续。”
“殿下此次出行极为隐蔽,属下一时联络不到大哥,不知内容真假,恐防有诈,便想先来探个究竟。却没想到——”
青鸾陡然停住,眼眶倏地一片凄红,哽起嗓子,低泣道。
“殿下,大哥他,他死得好惨呐——!”
“……”
凰钟微微阖起眼,右手食指微曲,轻扣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随着他的动作,桌面上的油灯火苗跟着一跳一跳,暖橘色的光,照耀着女子哭泣的脸庞。
像一朵颓败的扶桑花。
过了大半个时辰,青鸾许是哭够了。
擦了擦湿漉漉的面颊,红着眼,看他。
一字一句,问道:“大哥他死得这么惨!殿下却与凶手同床共寝……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与属下听吗?”
“没有。”
“殿下!大哥他可是从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