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陷入了静寂。
查尔斯长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片刻后,才轻声开口。
“是的,塞拉。我的确对你有感觉。”
他不是什么十七八岁容易热血冲动被情感蒙蔽理智的小伙子, 他已经足够成熟理智,他分得清什么是对家人和朋友的关切,什么是来自于爱情的萌动。他从见到塞拉的第一面起,就对她有了一种近乎怜惜的情绪,因为她不堪的过去却仍然坚韧倔强,即便得到了他的庇护, 她依旧从不倚靠别人, 懂事到让人心疼。
查尔斯并非是天真耳根子软的富二代, 相反, 他很聪明。在收留她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关于塞拉·米尔特的很多信息, 了解到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过得比他想象中更艰难, 而她依旧成长到了如此地步。多少次他曾在夜里起身看到她房间里的灯彻夜不熄,即便跟随他到了酒吧, 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各种书籍在喧闹的场所里静静阅读。每次他路过训练室都能看到她和教练之间的模拟搏斗, 那股不杀死对方就不罢休的狠劲看得人心惊胆战。他从主管那里听到她说的关于“暴力与守护”那番言论,而她显然就是那位无言的守卫者……
她就如同长在废弃谷仓和棚屋旁的丁香花, 即便总受到这个社会的冷落, 美丽和灿烂却依旧可以应运而生。
她有一种军刀般勇往直前的信条, 似乎没什么可以阻挡住她。这样生于无情却顽强无比的塞拉·米尔特, 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他比任何人都喜爱她。
他欣赏她所有美好的特质, 也接纳她那些不够完美的品格。她拥有着世界上最庞大最危险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如锋利的刀刃般,同样需要足够坚韧的鞘来包容那尖锐的一端。
如果她选择了他作为她的剑鞘,那是一种难得的荣幸。他将欣然接受。
他唯一担心的,不是他的情感,而是她是否会始终如一。
而现在看来,她的确和那些年轻人不同。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查尔斯·泽维尔忍不住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我以为女孩子们都更喜欢埃瑞克那种类型,”他调侃道,“他们都嫌弃我管得太多了,更像一个什么都说好的父亲,不够有挑战性,不够带劲儿,根本不适合还未沉淀下来的年轻又漂亮的姑娘们——”
塞拉淡淡一笑,“他们说得的确没错。”
查尔斯表情一僵。嗯?
“不巧的是,我虽然年轻又漂亮,”塞拉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但在我心里,你可比埃瑞克有挑战性多了。”
查尔斯眉梢一挑,“只是因为这个?”
塞拉弯下腰来,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纯粹明亮的蓝眼睛,微微一笑。
“当然不,”她说,“自信些,查尔斯……你的身上,有很多我无法抗拒的东西。”
教授忍不住好奇地问她,“比如?”
“强大但善良,温柔且睿智,一颗坚定而难以动摇的心灵。”塞拉淡淡道,“以及……一双世界上直径最小的海,和看一眼就想咬上去的漂亮嘴唇。”
听着她的赞扬正准备露出笑容的查尔斯表情一僵。
什、什么?——嘴唇?
“是时候偿还这一期的账务了,查尔斯。”塞拉微微一笑,然后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低下头,吻住了那柔软红润的唇瓣,微微用力一咬,看着对方忍不住蹙眉露出一个有些疼痛的神情,她稍稍后退些许,盯着他因为痛感而逐渐湿润起来的蓝眼睛,眼神愈发深邃。
“你知道吗,教授。”塞拉弯了弯眼角,声音轻得如同满足的叹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这么干了。”
让这个总是笑容飞扬温和善良的人露出无奈隐忍的神色,让他那双开心起来就亮晶晶的蓝眼睛充满泪水湿漉漉地无辜地望着她,让他总是过于柔软的嘴唇印上她的齿印变得更加鲜红,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诱人的低喘,无法控制她的行为而被动忍让,无力挣扎,试图劝服而无果,最终只能妥协地软下身体,任她为所欲为……
那将会成为世界上最生动美妙的一刻,足以铭记终生。
塞拉微微一笑。
“我很喜欢你,教授。这个吻……姑且当做这一周的抵押,”她说,“而下一周……我会准时来向你讨债的。”
查尔斯愣愣地望着她那双黑中泛蓝的沉静眼眸,里面隐约流淌着很深的笑意,极少人才能发现其中广阔而繁盛的美景。
他静默了片刻,就在塞拉以为他又要以无声来应付此刻的时候,他忽然朝她露出一个意气飞扬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在刹那间仿佛坠入了无数星辰。
“不用等下周了,”他眨了眨眼睛,红润的嘴唇向上扬起,眼角的笑意温柔且腼腆,偏偏语气十足诚恳,“不如现在一起支付了吧——甚至我也可以预支你下下周、下下下周的‘薪水’。”
他直起身,快速朝她弯起的嘴唇上轻轻一点,笑容明亮还带着些许报复和捉弄,咬了咬她留下的齿印,眉梢微扬,“youare …… sera ”
塞拉轻轻眯起了眼。她意味不明地盯着对方看了许久。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教授?”她问,目光里带着些许探究,“你知道吗,我是个占有欲强到可怕的人。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你完全可以现在就告诉我这个事实。
“而如果你准备好了……”她轻轻一笑,“那么,别背叛我。”
“否则你会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