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间”的星辰度假村,间间爆满,走在走廊里,四面传来带着酒意的笙歌之乐。一间包厢里,忽然走出了一位神色不安的服务员,只见她端着一打一口杯,杯中皆装着满满的酒。
她匆匆走在走廊里,步履如风。一位服务员瞧见了她这般模样,不由得问道:“哟,这是怎么了?”
她一愣,随即四下瞟瞟哦,压低了嗓门,小声答道:“你不知道,我房间客人非要说这维福士不正宗!”
“啊?不正宗?呵呵。”服务员笑了起来,“我喝这些个酒呀,一万块钱的跟一百块钱的一点差别也喝不出来,真的假的还不都差不多那一回事?到了嘴里都是又苦又辣,也不知道这些客人怎么那么矫情。”
“哎,谁知道呢,反正我喝也是没喝出来什么问题。”拿酒的服务员耸耸肩,“我得赶紧去找王总了,不跟你说了啊。”说着,端起那一打酒就朝王立彬所站的那个拐角处走去。
还没走到那里,就又迎面碰上了副总王健柏。王健柏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她,质问道:“你把酒端出来是要干什么?”
“啊,这个,是客人说有问题的维福士,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只好拿给王总先看一看…”
王健柏眉毛一挑,“哦?有问题?”他缓缓走到服务员身边,拿过了其中一杯,皱着眉头嗅了嗅,又对着光严肃认真地端详了一阵,厉声道:“能有什么问题!还不就是那些客人喝得舌头麻木了!这种人我碰得多了,每天都有!这种小事情也要每个都去惊动王总?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
服务员害怕地缩着脖子,不敢抬头,连声附和:“是是是…”
就在这时,王立彬从后面幽灵一般冒了出来,“是什么样的‘小事情’,柏总每天都能碰到?”
王健柏一愣,笑了笑人,喝得多了,舌头麻了,非说我们这酒有问题。”
“哦?”王立彬眉头一皱,“如果一次两次碰到,可能还真是‘小事情’,既然‘每天都能碰到’这种人,就代表不是什么小事情啊,柏总怎么还会觉得是小事情呢?”
王健柏的神色闪过一丝尴尬,眼珠迅速转了一下,解释道:“哎呀,我这也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夸张的修辞手法’,夸张了一下而已,怎么可能每天都碰到嘛…”
王立彬点点头,“就算是夸张,可总归你是碰到过不少回了吧?否则这样的夸张,也没个根据啊。我们柏总不是那种会说无凭无据的话的人吧?”
王健柏的眼珠又微微一转,“我是碰到过一些,这些客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喝多了。谁都知道,酒话不能当真,更何况是这种需要用到味觉跟嗅觉来判断的东西,所以‘闻香师’这个职业才不能在工作的时候沾辛辣,酒可不比辛辣更厉害?这人的舌头给酒一麻痹,尝进去的东西跟说出来的东西,又有什么不是胡天乱地的?”
王立彬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确实如此。所以没必要再去问那些舌头不灵光的客人,还是问问舌头灵光的维福士酒厂的人吧!”
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翻找起了电话。王健柏见形势不妙,忙制止道:“哎,哎,彬哥,这儿也不是只有那些醉酒的客人嘛,舌头灵光的大有人在,何必非得去问维福士酒厂的人呢?”
王立彬停止了拨号码的手,有模有样地点点头,像在思考,“确实啊,我们这儿舌头灵光的也大有人在,何不自己先尝尝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王健柏连忙顺势点头,“对啊对啊。”
王立彬重新把手机放回了裤兜,看了那酒一眼,淡淡说:“去司酒库。”
“哎、哎…”王健柏连连应声,跟上了王立彬的脚步,心头却笼罩了一层疑云,神情也变得不安起来。打量了王立彬的背影一眼,怎么也揣测不出他到底要搞什么鬼。只得带着一肚子疑惑不安,跟随他走向了外公当班的司酒库。
……
这间位于底楼的、不足十平方的小出租屋,狭窄阴暗,家具破旧,这里就是林小安的家了。稍微身材壮一些的,都得侧着身子,才能从门口挪到屋里。很显然,屋里的三个人都是这么才挪进来的。
林昆生、小白、何俊毅三人坐在林小安屋子里。家中从未来过这么多客人,两把椅子也不够用了,只好拿出两个破旧的小板凳凑数。三个男人你推我让好一番,终于还是体重相对最轻的小白坐在了这小板凳上。一坐下去,还是吱呀吱呀作响,大部分重量都不敢压在屁股上。
“这房子也要两百块?”小白望了望,皱着眉头,“附近连个公用厕所都没有,还得捧着马桶跑到几条街外倒,这种房子也叫房子?”
林小安牵起一丝苦笑,“有什么办法呢,下江就是这样。有钱人住几百个平方的别墅,我们穷人相对来说‘平均住房面积’也就拉上去了,说出去好听,‘平均住房面积’都好大,说得就好像富人肯分一间屋子给我们穷人住似的。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平均算一下,穷人好像也就有了半个天堂,可事实上,穷人住的照样是地狱,富人永远不可能分半座天堂给穷人。”
三人沉默。小白叹息一声,“我知道你过得艰难,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艰难。”
“又能怎么样呢。”林小安的眼中透着茫然和无奈。“这个社会,‘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穷人七分的打拼,都还不如富人三分的注定。”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