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了打烊了!动作快点!”戴着红袖章的商场的管理员大爷吹了个哨子对他们催促道,“前门关掉了,东门南门西门都关掉了,现在就北门开着,你们从那边走吧,动作快点,锁门了!”
“哎哟!”高明明急匆匆赶路,突然左脚拌倒了右脚,踉跄了一下,脚上鞋带也不小心被踩松了。她有些怨恼,小声责备道:“都不扶我一下!我要是摔了,动了胎气算谁的!”
何俊毅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里面装的全是母婴用品、童装、童鞋、儿童玩具等物品。每一个购物袋里,都承载着一个母亲美好的希望和寄托。肩上背着两个,胳膊里夹着两个,手里还拎着两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这么多的大包小包满载而归,他走也走不快,走出去还没几步,胳膊里夹着的购物袋就掉了下来。他没法弯腰腾出手再去捡,只得求助于高明明:“明明,等等我,能不能帮我再捡一下?”
“怎么这么没用!”她小小埋怨道,系好鞋带走了过来,把地上的东西塞回了何俊毅的胳膊里夹好,急匆匆往前走。
前面的管理员大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刚刚不是说了叫你们走北门吗,怎么还往这边走?锁掉了!”
“啊?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根本没听到!”高明明伸头张望,有些怒气。
“规定就是这样,十点钟锁门,我还都已经晚锁了两分钟呢!”管理员大爷丝毫不为所动。
何俊毅劝道:“算了,我刚刚好像是听他说这边锁上了,我们去北门吧,北门在哪?”
高明明赖在原地,“不要!我走不动了,怎么走?”
管理员大爷不屑地耸耸肩,语气很是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走,用腿走也好,用手走也好,都给我走北门去。”
“什么?!”高明明一听就来了气,冲到管理员大爷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怒视骂道:“你个看门狗说什么!”
熟悉的骂人台词,何俊毅隐约记起,当年她曾经也是这样骂他的。那时她尖利的骂声还回荡在耳边:“可你呢?你算根葱?你会写歌吗,你会唱歌吗,你会表演吗?你啥也不会,你擅长的领域也不过就是帮人看看大门,就凭你一个看门狗的头儿,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大明星的不是?人家大明星不知道比你这没出息的货强了多少倍,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晃,视线又回到眼前。眼前,她也是这样尖利地骂了起来:“一条看门狗,这样子跟客人说话,你是瞎了还是快老死了,没看到我现在怀孕不方便走路吗…”
何俊毅全身背着货物,不敢做出什么大幅度动作,只好站在原地急急劝道:“明明,算了,别吵了,我们从北门走,反正东西我来拿,你动动腿就行…”
大爷朝何俊毅努了努嘴,“他不是说东西他拿吗?北门又没几步,拐个弯就是,这点路几十米还会动了你胎气不成?”
何俊毅开口刚想劝,就被高明明打断,她倔强地指着锁上的大门,逼问道:“老不死的,我只问你一句,这个门,你是开,还是不开?我只要一句话!”
大爷斜眼瞟了瞟她的肚子,叹了口气,摇摇头,终于从腰间“哗啦啦”掏出了一串钥匙,蹲下身开启了锁上的两道门,推开,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这还差不多。”高明明嘟囔着,一闪身就得意洋洋地出了门。她来到广场前的喷水池边,轻松地哼起了小曲,等何俊毅出来。可那门开得太小,何俊毅全身是购物袋,只得侧着身子,小心翼翼一点点挪过了门去。
“真是触了霉头…”
在何俊毅好不容易拎走了所有购物袋走出门去时,隐约听见大爷在身后小声抱怨了句,不知是觉得自己触了霉头,还是觉得何俊毅触了霉头。何俊毅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走运,突然庆幸起,和她结婚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杨虹。
身后传来了钥匙与锁的声音,大爷很快锁上门离去了。他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广场前的喷泉边,站在她的面前。
十点多,喷泉也已经“下班”,只剩下一池清水。微风轻轻拂动了她的长发,她的脸的轮廓在微暗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柔和美丽。他放下了满载的儿童用品,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又开始弥漫幸福的味道。
“这么多,够小明用好久的了…”她沉醉在幸福里。
“小明?”何俊毅笑道,“还不知道男女,就已经起好名字了?”
高明明点点头,“嗯,就叫‘杨小明’,有他的姓,有我的名。”
“小明。”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奉承道:“好听,男女通用,老少皆宜,又有意义,明明不愧是才女,真是会起名字。既简单,又有趣,琅琅上口,过目不忘。”
她沉醉在即将做妈妈的幸福里,轻轻抚摸起了那美丽而神圣的肚子。她从未像今天这么美丽过,即便是十周年晚会上那个白天鹅一般的女子,也不及今夜这个脸上荡漾着母爱的她美丽。一瞬间,他的心中划过淡淡的不知名的失落,不过很快便又被晚风吹散,回到了现实中。
“明明,你这么晚没回家,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知道我喜欢逛街,喜欢做美容,还喜欢听些胎教班。”
“你已经够美的了,还要做美容。”
“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要美容,只是很享受躺在那里被人在脸上按摩的感觉,很舒服。”她说着,又甜蜜地笑起来,“在做美容的时候,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