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波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便是又过去了两天的光景。
这两天,白虎营的将士们都很惊奇的发现,以往那位暴躁骄横的吕彦副帅竟是收敛了许多,即便还不至于达到什么和善可亲的程度,但至少看着要比以前顺眼多了。
再加上“心系将士”,特发布“三大政策”的吴龙涛上尉,将士们皆是暗自感慨,这几天时间还真是自打参军以来,过得最舒适的几天。
虽说,上头对于吴龙涛自主免去白虎营参与日常操练一事而感到有些不满意,毕竟又不是只有白虎营才会出征,其他须出征的军营不也照样操练,但好在终究也还是没有找他讨论过此事。
既然上头终归没有找过自己,那么吴龙涛便也不在乎上头对他到底满不满意了,因为他心中随时都知道,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天泰军自然不可能是永远的归宿,那么上头的看法他也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当然,除了张氏兄弟以外,即便是杨孟也不知道他还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秋天是一个善变的女人。
天空可谓是一副时阴时晴的表情,下过一场大雨的天泰军府,突然便撒下了阴冷的阳光,秋风携着温暖的寒意,将一片树叶卷起,旋儿旋儿的绕着大树转,间或在空中往上腾起,象是鼓足了勇气欲重新跃回枝头般,但一阵更猛烈的秋风骤然扫来,将树叶挟向更远处,遥遥坠坠。
吴龙涛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身躯笔直,神情平静,被秋风拂过的身子有些微寒,很容易便能联想到萧条和肃杀等字眼,与景相对,今天他的心情也有些微异。
八旅的旅帅,即是苏云将尉,此时正面含浅笑的站在吴龙涛身前。
隔得近了才知,原来苏云不止是身躯微胖,就连个头也要比一般人稍矮些,加上他那和善可亲的浅浅笑容,很难相信他竟乃是一位统率着三大军营的一旅之帅。
望着他,吴龙涛不由想起了彭羽前些日所说过的话,便浮想起面前这个矮胖和善的中年人,日后极有可能会上任天泰三师的大将军,成为一位统率三支军旅的尊贵人物,吴龙涛便暗叹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言真是极有道理。”
苏云自然不知吴龙涛在想些什么,但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
几片老槐叶被秋风卷到了苏云的肩上,他轻轻伸手将之掸去,然后望着吴龙涛,淡淡说道:“你这样拉拢人心是不对的,意图太过明显,上头也会心生不满,虽好在我是你的直属上级,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这个习惯得改。”
以用自己的军饷给将士们加餐,这应该不算坏习惯罢掉所有的太尉官以求激起将士们的斗志,貌似也不算什么坏事,那么想来,苏云指的应该便是吴龙涛免去白虎营日常操练的事情。
吴龙涛心中知道,苏云今日断然不会是只为了这件事而来,当即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浪费时间,便点头道:“我知道了,苏云将尉训诫的是。”
苏云叹了声,也看出这小子并不乐意和自己在这件事上多说,便单刀直入,说道:“西楚以南六十里地处有个小部落,人数约莫在千人左右,但有三成是老弱之人,本是个与世隔绝的游牧部落,但近些日却有些不老实,那个部落统领自立藩王,不但拒绝归属天泰,且还大肆招兵买马及抢杀西楚商贾,青龙营已经出征别地,朱雀营须得留守西楚,便只剩下你的白虎营了。”
吴龙涛虽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是不禁一阵紧张和波荡,看来自己的首次带兵出征已然来临。
敛回波荡的心神,吴龙涛循军规行礼,铿锵有力的说道:“下官吴龙涛,愿亲自率部出征,镇压藩人,不斩藩王誓不归!”
但苏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此行须得以谈和为主要目的,谈判也好,送钱也好,送女人也罢,只要能让他们归属天泰,那便允下,若非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可主动出战,成功谈和便记你首功出兵镇压,记你无过若兵败藩族,那你就不用回来了。”
吴龙涛微怔,旋即很快回过神来,虽心想很是棘手,但也只得应道:“下官遵命!”
苏云轻轻点头,笑道:“你第一次带兵出征,理应说不宜安排如此困难的任务给你,但天泰毕竟不是我的天泰,任你为上尉已有很多人不满,不仅是你白虎营的士兵,即便是那些个将尉也纷纷对我质疑,你目前很需要一个大功来稳住自己,明白吗?”
吴龙涛神情微凛,回道:“明白!”
苏云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叹道:“去吧,整率下白虎营,正午时分之前出发。”
白虎营中军营帐。
吴龙涛坐在首位,面前的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吕彦则站在他的身旁,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显得很平静,丁绍、蔡宁、李冠廷三名校尉分别坐在左下,杨孟与张氏兄弟则坐在右下。
吴龙涛扫视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弟兄们,出征的日子到了,这些天歇得也差不多了,方才接到苏云将尉的命令,特派白虎营出兵西楚以南六十里地处,与一藩王谈和。”
吕彦眉梢微挑,说道:“谈和战?且还是个蛮不讲理的游牧藩王,难打咯”
吴龙涛顿了顿,并未回他,再道:“虽是以谈和为主要目的,但亦不能松懈,丁绍,此行便委任你为辎重官,运输速度以匀速即可,短时间内应该打不起来,不用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