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之所以又一次拍桌子,是因为领导的原因。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大名鼎鼎的教授在做反面典型之前,干过不少拧着来的大事。在我看来,这就是宁死不屈的象征。
我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跟人家扯这个蛋,你强我就退一退,你弱我就进一进。我不在乎什么威武不能屈,只要能让我得势不饶人,那我就能屈下来。
教授办完手续以后,非常的潇洒,仿佛办完了整个人间的所有伟业一般,走路仿佛回到了六十岁。
反正我是这么看的,因为你没看到他背挺起来和六十岁老头一样的样子。
证件摆在我面前时,我都惊呆了。我能有这种殊荣得到这份工作,更具有诱惑力的是,只要出门考古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是公费。哎呀,老子这辈子终于吃上党员的待遇了,回家跟我老爹好好炫耀一番,也许乡里乡亲给我介绍女朋友的时候,能给我介绍个小花级别的,别给我整个如花还一脸嫌弃的狗色(方言音shai)。
教授脱了外套,问道:“我很好奇你所理解的东西,你前面说的在别人看来很是叛逆而且平淡无奇。但是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契机。”
我心说我也拿到了,以后也是你的学生了,当然不能保留太过了。
我说,教授,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阴阳鱼是个立体图?
教授微微一愣:“有很多人知道啊,还有很多参悟易经的人画出过类似的图片。我看过很多,但是我感觉都不像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那个意境。”
我有点尴尬:“他们画出来的,其实很大一部分都在描述平面上的立体。但是平面就是平面,立体的在某种角度也能看成是一个平面,但是他们的根本意义不同啊。虽然人们时常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变成人类通知的东西,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是正确的。”
教授哦了一声,然后挠头说我还真没想过。
我有点尴尬,满脸通红。毕竟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咱俩谁教谁?
教授看出我的窘迫:“孔子有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我能教你整个中国历史,但不代表我能懂最高深的文化根基。其实我一直都在担心中国现代的孩子,他们沉迷于繁华的世界,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是祸福得失。我很担心有些墨水洒在白纸上就永远清理不掉了。但是我看见你,仿佛看到了中国的希望。”
我开始放开身心了,因为我感觉这个话题已经超出了师生和长幼有序的关系了,他涉及到中国已探明的四千年是如何走过来的,我们该如何摆正心态去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我端坐于椅子上,铺平手中的笔墨纸砚。整理自己的衣襟,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仿佛曾经庄严而肃慎的华夏人一样,“您所担心并非过甚,实际上如果不是我位低身卑,我也想重振这种凛凛之气。”
教授也受我感染,开始坐直他三十年来日益弯曲的腰背,我仿佛看到教授年轻时的英俊,岁月的沧桑忽然消失在他的脸上。
“中国的文化,类似于周易的阴阳概念和孙子兵法已经列入美国人的高等极限教育理念里了。虽然会有无数人反驳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他们,美国人正在吸收世界上的一切优秀文化,来形成一个新的民族。他们看似正在衰颓,但是他们却如同凤凰涅槃、腾蛇蜕皮。
老实说我并不恐惧他们的崛起,而是恐惧我们日益落后的心。”
教授搓搓手,显示出足够的耐心和老骥伏枥一般的热情问我为什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那里的期待感如同情郎期待着炙热的爱情一般,我总是害怕碰上这种目光。
我接着说道:“如果美国吸收了中华文化,然后把他做成自己的文化向世界宣传。而我们现代的年轻人则努力学习他们所创新的文化,也就是说我们如同狗一样,兜着自己的尾巴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看着外国人再一旁鼓掌,哈哈大笑还乐此不疲。”
教授表示赞同,然后追问:“那你觉得中国为什么会走过这么漫长的岁月,易经的内容到底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
我笑了笑,说道:“教授你玩过迷宫,你也肯定完全了解鲁班锁。中国的东西不在于多么的精深,而在于一个‘巧’字。
实际上中华文化就如同环形迷宫,也如同鲁班锁。你得能把脑袋的回路弄个一百八十度,才能看到,原来答案就在你身边。如同一个人,他转了脑袋看到身后的真实,他才明白为什么如此简单。”
我记得我当时拿起茶杯弄倒了,我俩忙着擦桌子,忽然就想起来这是图书馆,而且周末里面坐满了人。倒不是因为茶杯撒了水,而是因为我俩忘了,如此大声的喧哗。很多人听不下去了就走了,并没有打扰我和教授的兴致。剩下一部分耳朵机灵,准备听一些有用的,当成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也许他们看是教授大声说话才没上前阻拦的,要是我大吼大叫,他们早就合伙把我扔出去了。
教授让我拿好我的东西,他要请我出去吃饭,顺便跟我促膝长谈,好好了解一下其中的道理。
教授驱车直奔北京饭店,我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有些扭捏。而教授则不以为然,大跨步地停车排队,好像是这的常客。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蹭在教授身后,万一被人拦住,也好说是有人请我。
进了饭店,服务员一眼就看出是老顾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