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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心里还是顾念着亲戚。郑贵妃因此绝不肯说老朱家人的坏话,只是笑道:“皇上觉得九郎的长辈不能教他,那何不派个能教的人?以九郎的年纪,想来扳回来也容易。”
皇帝听了这话,不由心中一动。
朱成钧这个小侄儿算起来确也可怜,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出生没两年又遇上圈禁,罗海成记录的供词原话里有一句“第一次出府”,皇帝当时只顾着恼怒这侄儿怎么好似个痴儿,此时冷静一想,可不是吗?这侄儿在四面高墙里长大,怎么怨得他没有见识。
说起来,代王这个做祖父的是真不像样,出门就糟蹋地方欺负百姓,朱成钧跟着这样的长辈能学出什么好来,小时抢抢馒头做个小恶霸,大了就该变成个大恶霸,袖锤上街敲击路人又或是强抢漂亮民女了。
皇帝想着,对于郑贵妃的进言,慢慢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来瞄了眼我的评论,看见小天使嘤嘤说惨,问我是不是写虐了,我俩都懂现在的读者是不能虐的。
我:没怎么虐,就是女主到衙门过堂被夹了下手指头。
基友:哇,你咋这么坏。
我:前期不逼一下不好去考科举,过去就好了。
基友:那也不用这样,可以夹她爹嘛。
(她没看文,不知道没爹)
魔鬼基友思路广23333
☆、第 6 章
困入大牢的第三天,徐氏发起热来。
昨夜降了初雪,牢中没有火炕,取暖全靠稻草和破被,徐氏与展见星抖索依偎着,一夜过来,展见星撑住了,徐氏鼻塞头昏,额头滚烫,却是病了。
展见星忙喊狱卒,狱卒见惯人间磨折,根本不把这一点小病痛放在眼里,过来看了一眼,见徐氏神智还清明,就抄着手懒懒道:“叫爷有什么用?熬着吧,爷又不是大夫。”
说罢要走。
展见星巴在监栏上求恳,狱卒记挂着回去烤火吃肉,哪里理她,展见星见他真的无动于衷走开,急了,喊道:“我们是朝廷要犯,罗府尊都不敢叫我们出事,若在你手里病出好歹来,仔细罗府尊与你算账!”
狱卒心硬如铁,求恳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这威胁却不由迟疑了一下:毛小子说话硬撅撅的,倒不是全无道理,这对人犯进来那天,罗府尊还特地送了伤药,可见重视。这天落了雪,不是好熬的,真病死了一个,他也难开交。
狱卒心中计量已毕,转头呸了一声:“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给爷找事!”
到底不敢真不当回事,一头骂着“晦气”一头去了。
展见星却不知他去向何方,又叫了两声,没人理她,她没办法,只得将就着拿破被把徐氏密密裹起,又不停搓着徐氏手脚,努力多攒出丝热气来。
人力抗不过天,外面雪花渐密,牢里冰窖一般,展见星自己的手足也剩不下多少热乎气了,冻得发疼,徐氏情形更差,开始还推拒着不要展见星挨近,怕将病过给她,渐渐烧得脸面通红,神智昏沉,不知外界了——
“娘,娘?”
展见星慌了,打展父去后,她和母亲的日子很不好过,但越不好过,她秉性里的倔强越是被激出来,与母亲相依扶持,硬是将家计撑了起来,吃多少苦头她不怕,但倘若徐氏有事,那她的天就塌了。
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展见星用力拧了自己一把。
哭没用。
把自己疼得醒过神来后,她在空荡荡的牢房里胡乱张望了一圈,最后仰头望向了墙壁上那个小窗——其实就是个洞。
展见星不知道别地的牢房什么样,但大同这里因是北地,为了保暖,普通民居一般都建得不甚高大,牢房也不例外,矮趴趴的一小间,小窗上也有两道栅栏,糊了层又破又脏的纸,另乱七八糟堵了个稻草垫子——大约是这间牢房的前任住户干的,窗纸早已不成形了,真正堵住大部分北风不往里面肆虐的,实际就是后塞上去编得乱七八糟漏风透光的草垫。
展见星屏住呼吸,把恭桶搬过来,站到上面,垫着脚去够那个草垫。
她刚把草垫挪开,抓到一小把飘在窗框间的雪在手里,一串脚步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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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来自京城的使者也冒着雪抵达了大同代王府。
前来宣旨的不但有天使,还有一位翰林。
这位翰林姓楚名修贤,在翰林院中任侍讲一职,本身的职责是为皇帝或太子讲论经史。
如今他与天使同行而来,身上受命了一项新职责:为代王孙朱成钧开蒙。此外代王府如有其他与朱成钧一般失学的王孙,也可一同前来习学。
以他这般的饱学翰林为孩童开蒙,打个比方:就是杀鸡用了牛刀。
由此可见郑贵妃揣摩得不错,皇帝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