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走到了那一步?”梅卡伦对于西奥多的回答并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神情镇定得像是理所应当。
“你们知道这个秘密?”西奥多金色的瞳孔中散发着威严的光,他挑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知道,我们现在进行的就是这个试验,将提取出来的深海血液注入拥有提督天赋的人体内,这会让他们的天赋上升一个台阶,与此同时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的流逝,他会比别人衰老得更快,像你现在的模样,才不惑之年已经行将就木了。”
“没有解救的办法吗?”
“现在还没有,这似乎是一种神秘的代价。”梅卡伦摇摇头,“就像一种平等的交换契约,深海血液进入人体内会以某种形式潜伏起来,持续地激发潜能。你知道的,能够成为提督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要拥有天赋,而天赋并不是众所周知的可以培养,而是天生注定。像是一种未知的血统一样,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种契约可以打破界限让低级的天赋跃升至顶峰。”
“听上去像是一种化学催化剂?”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你说的那样。提督的血液中就存在一种因子,这就是天赋能够存在的原因,而恶语的注入可以让这种稳定的化学反应急剧变化,形成更加狂暴的存在。这会让他们获得强有力的天赋,但也会让他们的性格暴躁,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碰就会爆炸。”
“也就是说情绪会失控?”
“的确,这是我们做过无数试验得出的结论,只要是动物,不管是人还是猴子,一旦被注入恶语在之后的几个月中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直线上升,但是也变得更加易怒,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在铁笼子里龇牙咧嘴,冲着我们大喊大叫,只有生命的终止才会让他们停止。”
“那最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是像普通人一样老去,还是会蜕变成怪物般的存在。”西奥多看着梅卡伦严肃的神情,似乎猜测到了结局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简单,他紧盯着梅卡伦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到答案。
“你也猜到了,不是吗?”梅卡伦抽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就跟你想的那样,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是死侍,不同的动物会变成不一样的死侍,那种口器上带着尖刺,有着触手和坚硬装甲的怪物。”
“我的结局也是如此?”西奥多沉声问,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却不愿意相信,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梅卡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许久他才缓缓开口,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可能是这样吧。”他没有和西奥多对视,只是抬头望着残破的天花板,注视着那夹杂着裂纹的墙壁,像是人类的躯体,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他不知道这个曾经的老朋友还有多少日子,也不知道当他变成死侍时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只是单纯地觉得此刻的空气在缓缓凝固,冻住了时空,也冻住了房间中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他们的心肺也跟着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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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哆哆嗦嗦地从灰色的军大衣中摸出根雪茄,叼在嘴里,掏出火柴点燃,点点硝石的味道混着雪茄的清香开始在房间中弥漫。他用干枯的指节夹着,深深吸口湿热的烟雾入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他鼻腔中喷出着浓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和深海合作还是另有打算?”他没有继续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结,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尽管那是让人绝望的深渊。
“应该是继续我们的计划,最开始我们就是为此而奋斗的,现在我们没有看到最终的结局就没有停下脚步的必要。”他站起身,站在凝结着薄薄冰雾的窗前,外面是模糊的冰天雪地,甚至可以在这里感受到那凌冽的寒意。“深海现在已经彻底抛弃掉我们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和她们走下去了。”
“那么我们打算单干?”西奥多挑眉。
“你觉得我们有过伙伴吗?”梅卡伦摇头,似乎感到可笑。“从最开始选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定要孤独地前行,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在黑暗中点亮世界,哪怕点燃自己。”他语气低沉,仿佛站在最前面的大将,孤傲地穿戴着盔甲手持锐利长剑,眼神里闪着一往无前的信念。
“所以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从来就没有过,自始至终。”梅卡伦转过身,看着坐在木椅上吞云吐雾的西奥多,他眼中的金光开始渐渐暗淡,恢复了最开始的空洞和黯灭,仿佛绝望般的死亡,从里面看不到一丁点的光。“那你现在怎么办?”他语气平淡,轻声说出这这样一句没有缘由的话,像是不经意的问话。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西奥多笑笑耸耸肩,神色轻松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说着他叹了口气,指间夹着冒烟的雪茄,感慨地说:“没人能够逃脱死亡的宿命,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在朝着死亡走去,我会有这样的结局从我拿起那管试剂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我一辈子奉行的信条就是不劳无获,既然得到这样一份惊喜的大礼,自然要相应地付出代价。世界上从来没有能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就算是虚无的爱情也是这样。”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喝下恶语,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那是一个危险得足以永久封存的毒药。”梅卡伦神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