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身边郑叟所制的枇杷糖,可祛苦味,不伤药性。”
嗯???
如此平和,真不像他的作风。
阿悦小心地抬眸看了看,对上的眼神竟是意外得淡然,还对她微微一笑,全然不见前两次令人畏惧的霸道。
他敛下了所有可能会吓到人的气势,像一只主动收起爪牙的猛兽。
“阿悦不要么?”傅文修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不过是郑叟制出的零嘴,我随手抓了把。”
魏昭抱着阿悦的手轻轻拍了下让她回神,见傅文修依旧保持着递糖的姿势,她犹豫了几息还是伸出手去,“谢谢傅二叔。”
柔软的触觉在掌心一触即逝,傅文修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不够,但他现在已能够冷静地收回。
指尖在暗处摩挲两下,傅文修道:“不用如此生疏,其实我是受你阿耶所托。”
“……嗯?”阿悦睁圆的眼满是疑惑。
傅文修道:“当初你在安郡被掳走,你阿耶写了几封信寻人相助,其中一封正到了我这儿,我才去的临安。”
阿悦眨眼,像是懵懂的不解,又像是不大相信。
低低笑了笑,傅文修道:“你阿耶做下错事,不敢叫人提起他,是以我便一直没说。”
阿悦对父亲多有濡慕,这点傅文修一清二楚。前世的她便一直在期冀姜霆的关怀,可惜因一些事导致阿悦的祖母郭夫人对魏氏深恶痛绝,即便魏蛟已成天下之主也对这个孙女不掩厌恶,其后阿悦和父亲的关系可想而知。
所以用姜霆来作由头,再合适不过,况且他也的确收到过那么一封信。
不同于傅文修的思量,阿悦只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想,约莫就是父亲姜霆这儿的小小举措,才导致事情有了改变,傅文修的频频接触也就有了解释。
只是他前两次的眼神让阿悦实在心有余悸,纵使知道面前的人还没有成为她梦中那个因多年求而不得而性格扭曲的皇帝,也难以让人对他放下警惕。
想着,阿悦摇摇头,轻声道:“不怪阿耶。”
傅文修微微扬唇,像是想抬首摸一摸她,伸到半空的手又在和魏昭的目光接触时收回。
“阿悦真是好孩子。”他这么说,“如果你阿耶亲耳听到,定会十分高兴。”
没有一刻错过阿悦神情的傅文修发现,这句简单的夸奖,就让她病弱多日失去血色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红晕,像细腻的白瓷上浮现淡粉色的小花,可爱极了。
她怎么这么乖。傅文修在心中久久喟叹,他的情绪依旧很平静,但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已经在止不住地颤抖,手背也极其突兀地迸起青筋。
抖成了那样,旁人不可能看不到,阿悦迟疑道:“傅二叔,你的手……”
“哦?”傅文修闻言看去,随意地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笑道,“没事,应该是之前的伤没好,小问题。”
粗壮的几根青筋浮在手背的模样实在狰狞,阿悦点点头,视线悄悄别开。
“傅二叔还是先去看看伤势为好。”魏昭终于开口,“以免恶化。”
“说的是。”傅文修竟从善如流地应答,“那我便先回去了,这枇杷糖阿悦若喜欢,叔父下次再着人送来。”
阿悦再次对他道谢,看着他大步从容地离去,不是没有疑惑,但都转瞬而逝。
在他人视线不能及处,傅文修眼底的平静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他很渴望,他渴望极了。想要碰触阿悦,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感受到她香甜的气息,想要让她来平复心底翻涌奔腾的狂躁,以至于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手的颤抖不受控制。
但不行,他已经犯过同样的错误,这一世必须得有耐心,一步一步来。
阿悦爱魏昭的温柔,他便也要温柔些。
正如刚才,阿悦已经不再那么惧怕他、开始关心他了,不是吗?
…………
回身,等人离开后,魏昭和阿悦都没有提这位傅二叔的事,继续散了会儿步就回到马车内。
莲女捂着胸口放松下来,乖觉地上前接过披风放到小暖炉旁驱寒。
魏昭将阿悦放下,“走了小半刻,感觉如何?”
“好多了。”阿悦捧着瓷盏喝水,小口浅啜,细白的脸蛋像终于恢复生机,有了血色。
“那这几日停下时我都带你去走走。”魏昭往外看了眼,天色尚早,想来不急着启程,他沉吟道,“祖母恐怕要一段时辰,我教阿悦下棋怎么样?”
索性躺着也没事,阿悦点头,自己借力坐上了马车内的小榻,随着“咕噜——”一声,藏在袖袋中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是用油纸包裹的几颗澄黄的枇杷糖,阿悦愣了一愣。
很快,修长的手指将几颗糖一一拾起,魏昭道:“药确实很苦,是我疏忽了,该让人给你备些甜食。”
“阿兄不是说……”阿悦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她以为魏昭不会想看到和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