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流,“那便是彧见小娘子稚善可爱,心喜无比,特赠此礼,还望小娘子莫要回绝。”
他的语气真挚诚恳,以阿悦现在的年纪身份实在不知如何回绝,莲女低声劝,“一把玉扇罢了,小娘子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改日再回赠便是。”
那岂不是赠来回去,永远不用停歇了?
阿悦觉得这礼物实在有些莫名,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来这么一遭。她只能想到,莫非宁彧是特意做给外祖父看的?
他的祖父被关了起来,莫非认为从自己这儿着手可以有办法吗?
阿悦不擅权谋,仰首瞧去,只瞧见他唇边噙着微笑,站在那儿风轻云淡般,着实叫人看不出心思。
她最终收下了这把玉扇,向宁彧道谢,“谢谢。”
“小娘子不必多礼。”
宁彧好似真的只是来送件小礼物,被收下后就同身旁的荀温道别,转身大步离开了皇宫。
倒是荀温看着小小的阿悦站在那儿一脸迷茫的模样颇觉有趣,俯身摸了摸她的小狗,又递给她一包自制的糕点再离去。
阿悦就出门溜了会儿肉肉,得了一把玉扇和一包糕点。回院途中遇到王氏遣来的宫婢,又被领了过去,肉肉送回住处。
王氏并两个儿子都在屋内,有几个宫人在为两位郎君量体,宫婢托了几匹缎、绸、丝等布料任王氏挑选。
见了阿悦,王氏招手道:“阿悦快来,快换季了,该提前做几身新衣裳,省得到时匆忙。”
她问,“阿悦都喜欢什么式样的?尽可和嬷嬷们提。”
“舅母帮我选就好。”阿悦对这些兴趣不大,走了几步,手上糕点引来王氏注意,“真是小馋猫,从哪儿玩回来?还带了吃食。”
这包茯苓饼气味香甜,荀温交给她时还特意解释这是北地的名点心,阿悦也不清楚,顺手递了过去,“我带小狗出去玩儿,旁人遇见给我的,舅母也尝尝吗?”
许是王氏此时心情好,平日不怎么吃点心的她竟真打开了油纸,望见雪白的茯苓饼时愣了愣,大概是没见过这种糕点,“这倒是少见的点心,叫甚么?”
“茯苓饼。”
莲女添了句,“茯苓是药材,这种糕点还可养身。”
“那倒是用心。”王氏轻声道,顿了顿,抬手送到嘴边咬了口,不脆不软,甜中带着淡淡的药味。
喜欢食茯苓饼的人觉得它美味,不喜欢的人却是闻一口就无法接受。
王氏就不喜欢,她当初努力让自己尝试接受过许多次,时隔多年,依旧觉得它不好吃。
如今她无需再勉强自己忍受这种味道,所以只尝了一口就放下,“可惜不怎么合我胃口,是谁给的阿悦?”
“是祖父身边的人。”阿悦回忆道,“有人叫他荀君。”
很陌生的姓氏,王氏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得了这个回答便不再关心。
侍婢会意地给她奉上香茶,王氏垂眸饮了口,继续看起各式布料。
屋内摆了两个暖盆一个香炉,里面置了百合香。浅淡香气被暖流一熏,阿悦才进来片刻就感觉浑身都萦绕着百合香。
她摸摸鼻子打了个小喷嚏,有些不大习惯这种感觉,不由走到了魏昭身边,这儿离香炉远些。
魏昭抬手立在那儿,内侍为他量过腰身、肩宽,又俯身去量足。脱去了外裳,简单的长袍雅致合身,看起来身形颀长如青竹。
兄弟二人都有一张俊秀面容,长身玉立,好些宫婢都在红着脸偷偷望两位郎君。
“兄长是不是又长高了些?”魏显忽然开口,这几年兄弟两差不多高,如今他平视过去望见的都是人中。
魏昭没在意过这种小事,笑了笑,“也许罢,怪不得这几日夜里睡得不安稳。”
“多喝些骨头汤,阿母身边的高娘子熬制的牛骨汤最是好喝。”魏显眉眼露笑,“阿母,我说的没错罢?”
王氏含笑,“当阿母听不出你的意思么?偏你嘴馋,今晚就让高娘子熬两罐,你和阿昭都有,行不行?”
“那自然好,我就知阿母最是体贴,贤淑貌美,怪不得父亲在军中时都三句话不离阿母。我若得妻如此,定也是要日日挂怀的。”魏显嘴甜,几句话就把王氏哄得眉开眼笑,“哪里学得这么轻狂,竟连阿母也要编排了。”
这种场面中魏昭时常都是旁观者的角色,不过也足够了。他含笑静看,眉目间是淡淡的温情。
阿悦却是没注意这场景,她也正被脱去外裳测身长及腰腹,不过她个子太小了,宫婢一蹲下身就忍不住笑,“小娘子,婢先把你抱上桌再量,可以吗?”
阿悦抿唇,没要人帮,自己踩着两阶凳子上了桌。
身高从以前起就是她的痛,再如何努力地喝牛奶补钙也比不上同龄人。按理来说古人平均身高都不会很高,偏偏魏蛟鹤立鸡群,身长九尺的他还将这个优点传承给了儿孙。
阿悦的几位舅舅、表兄个个都是同龄郎君中的佼佼者,几位舅母也并非小巧玲珑之辈,她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