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就越担心,毕竟甄家已经被抄了,而荣国府的混事并不比甄家少,她如今倒是脱身了,可要有个万一,凤姐和巧姐又该如何?是以这次得了消息,她自己也想了许多,早就盼着进府了。
“不然呢,照着二房那边的序齿,去了的那位珠大爷,比巧姐他爹还小几日,本来是三爷才对,而宝玉也排不上二爷的,原是本就没有把我们这边算作一家人,才各做各的叫呢!”凤姐瘪了瘪嘴,又继续说。
“我先时就觉得奇怪,这老太太平日里最喜欢孩子,为什么就那么看不上咱们哥儿,不过是因为不是她嫡亲孙子罢了!”
凤姐想到先时两个孩子因为宝玉无故被训斥一事,心中觉得窝火极了,不由得啐了一口。
“也是,你瞧瞧老太太那些庶女,嫁出去那么些年了,哪一个回来过,别说回娘家,就是节礼和书信,都不见半份的。”平儿说到此,声音又压低了,“我先时还在府里时,有次听到府里有些老人磨牙,说是老太太的庶女都嫁得不好……”
“庶出的那些姑娘好歹还活了下来,老太太那一辈,连庶子也无呢!”王熙凤道。
“大老爷不是庶子么?不是还有了爵位?!”
“我公公可是记在族谱上的嫡长子,早早就定了是他袭爵,可不是什么庶子,也不知是如何的运道,老太太居然甘心让个庶子占了一品的名头?”
凤姐阴阳怪气道,大宅子里不缺腌臜事,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必定有事,可是王熙凤年纪摆在这里,经年之事,她也探听不到多少,只能半猜半蒙,也不知自己公公的生母究竟是谁,以庶充嫡,想来先时的老太爷必是首肯了的,不然这么些年,大房的一品将军当的不可能那么安稳。
老太太是想反悔啊!想到贾母先时把所有账都往大房头上算,王熙凤心中警铃大作,这大房干的混事又多,若是老太太真闹起来,又该如何收场?别最后把屎盆子都往大房头上扣,最后大房担了罪责,而他们母子却热乎乎的住在一处,什么好处都得了,坏的全留给了大房。
“好平儿,你能不能散了消息出去,就说当今圣上也是庶出的,咱们这大老爷族谱上既然记了嫡出,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起码先把爵位保住,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二房得逞,起码要争这口气。
若是当初是宝玉的媳妇肚里有了孩子,看这老太太和舅母还舍不舍得让宝玉媳妇管家,王熙凤越想越气,这府里才进了个庶子那老太太脸上就和苦瓜似的,若她真生出儿子来,这老家伙搞不好会亲手掐死!
“奶奶,这样的传言外面早就有了,有说大老爷应该让贤的,也有人同奶奶一样,说是族谱为准,大老爷本就是嫡长的,总之大家各有各的道理。”平儿耐心答道,她在外面探听消息,自然是会多走几处,荣国府这些事儿,都成了说书先生的谈资了,每每总要说上几回的。
“是么,据说御史大夫就是专管这些的,最好让人参这府上一本!”
大不了鱼死网破,王熙凤对这荣国府是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时候未到罢了,这府里已是这处一个窟窿那处一个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是真逃不掉,还不如早死早干净!
王熙凤又与平儿说了话,主仆二人才依依惜别,她让平儿多注意着点,下次来了再告诉她外面怎么说的,平儿让凤姐放心,这才不舍的辞了凤姐,往外面的落脚处去。
过不了两三日,凤姐得偿所愿,这御史大夫果然以长幼无序,参了荣国府一本。照理说这荣国府,除了长幼无序,还有一项便是嫡庶不分。可是这御史就算如何刚直,也不会傻兮兮去触圣上的霉头。
太上皇嫡系无字无女,当今圣上可是实打实的庶子,太上皇甚至都没有把明帝记在太后名下,好歹给明帝个记名嫡子的名头拉拔高明帝的身份。
是以,这御史大夫如果在这事上参贾府嫡庶不分,不是拐着弯儿说明帝不堪此任?御史才不会为了这点事堵上自己的前程,只是最近这事儿传言颇多,御史本就是负责打报告的,为了表示自己尽忠职守,这就递了折子。
原想着不过一件小事,说说也就罢了,不想此事正戳中了明帝的心窝子,他并不是有多宽宏大量的人,尤其介意自己的出生。当下就发了怒,让人把贾政贾赦召了来,责令贾政回家立刻搬出正屋,让自己的兄长住进去。
这旨意一到,可把贾母噎得三天吃不下饭,于是贾母就病了,病的需要儿女侍疾,这搬家一事,老母亲都卧病在床了,自然是要放一放的。
贾母心中只恨自己动作晚了,早知今上非得管那么一叉子,她还不如早早和大房闹开,把大房的名声搞臭,如今她如果再闹,在外看来必是她不满贾赦出身,故意为之。于是除了病着不让贾政走,贾母现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王夫人进宫见了元春,元春也是让爹娘暂时回避,现如今的贾府根基不稳,若是过得一年半载,舅舅那边有了眉目,再提不迟。元春自然也是想要搏一搏的,毕竟二房身份高了,于她而言,有益无害。
既然二房才是如假包换的嫡出,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