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仿佛意有所指。
“我今儿是来送礼的,却不知哪里惹到了林妹妹你,先是咒我不说,如今却又咒到了巧姐身上!”巧姐是王熙凤的心肝肉,黛玉这么一说,那里还了得,早已吊起眼睛,半分笑意也无。
“我只是如实说来而已,今时虽不如此,岂知来日?不然凤姐姐以为琏二哥为何好事难成?不过是有所防备罢了!凤姐姐大可不信,玉儿也想瞧瞧一向最是强干的凤辣子,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不过凤姐姐最好莫要与他人言,免得……最后下场惨过百倍!”
黛玉眸中笑意依旧,却看得王熙凤遍体生寒。
“小丫头,不过多吃了几年饭就来诓我了,这礼我是送到了,老太太等着我复命,这就辞了!”凤姐撩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平儿拉着那哥儿,急急跟了上去。
三人挤在马车里,凤姐依旧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车上居然多了两个礼物匣子,更是让人心寒,好似这里面有什么害人的毒物一般。
“家主,如此这般,可会不妥?”作为荣国府家生奴仆的紫鹃自小被荣国府的显赫洗脑,见黛玉与王熙凤争锋,必然担心。
“终归要撕破这层脸皮,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分别,将香炉撤了!”黛玉说着走出了主厅,雪雁连忙端了那香炉出来,招呼人开窗通风。
而且这凤姐,不一定会说出今日之事,就像当年计赚尤二姐一样,搞不好她会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大说自己的好话,只想着将来黛玉进了贾府,再好好磋磨一番。
黛玉拿起装了薄荷脑和艾叶的香囊嗅了嗅,方才点的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闻上一段时间就会让人憋闷头晕,黛玉故意点了这香,让凤姐有些不适,再加上自己的言语刺激,想来可以让她难过一遭。
估计今晚这王熙凤怕是睡不好觉了,既然敢打她林家的脸,黛玉怎么会不打回去。凤姐是颗好棋,如今先种个影儿,日后应有大用。
这凤姐一路归家,行至贾府心如擂鼓,冷汗层层,用那帕子擦了又擦,手心依然是濡湿的,
回了府,也没力气给贾母王夫人回话,只说自己身上不爽,让平儿回话时捡着好听的说来就是,自己服了点常备的安神丸药,晚饭都不曾用过,合衣睡去。
梦里凤姐一直听见婴儿啼哭,见地上不知是谁扔了个孩子,光溜溜的,她心疼的捡了起来,见是个男婴,然后明明干干净净的婴儿身上突然渗出血来,流得她满手都是,凤姐大惊,连忙把孩子扔出去,那孩子落地,又摔成了一滩血水,血水里又爬出一个秦可卿来。
凤姐大叫一声惊醒,睡在外侧的平儿连忙给她倒水。
“奶奶这是怎么了?自从往那边回来面色就不好,是不是受了风,可要请大夫?”平儿问。
“无事,把那丸药拿来,我再服一颗。”凤姐就着平儿的手喝了点水,摇摇头。
平儿取了药来让凤姐服下,服侍她躺下。
如今已是四更天,主仆二人辗转至天明,凤姐强打着精神起了床,当家理事,正和平儿听着婆子们说话,小红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说是那哥儿和巧姐出事了,老太太正发火,让凤姐快去。
凤姐也顾不上身子虚弱,连忙和小红一起往贾母那去,小红口齿伶俐,边走边说,几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其实这俩孩子根本没犯什么大事,细细说来根本就是无妄之灾。也不知桂枝是怎么教的,或者说这孩子天生就遗传了贾琏,特别会讨人欢心,本来王熙凤那屋子里又只有巧姐一个孩子,才五岁年纪。
这哥小不点一个,每日就跟在巧姐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小孩家心思单纯,不知什么嫡子庶子,姐弟俩如今感情好得很,见女儿欢喜,王熙凤也给点面子,倒也没那么讨厌这哥儿了,这几日秋高气爽,日子正好,便让小红和奶妈子们带了他们去园子里玩。
巧姐一会子玩捉迷藏,一会子又摘了菊花给弟弟戴,本来是玩的很开心的,追追打打的时候,跑在前面的哥儿年纪小,一咕噜摔了下去,后面追的巧姐也被绊倒,两个摔做一团,把丫头婆子急得一身冷汗,连忙上前查看,扶起来才发现这俩小主子笑得嘻嘻哈哈。
下人们才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山石洞子那边传来了袭人焦急的声音。
“二爷、宝二爷!快来人!二爷摔倒了!”
原来这贾宝玉正在这山石堆子上‘登高赏景’,见这俩孩子玩得开心,忽然摔了,心里一急,就踩空摔了下来。
照理说这此事和这两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谁又知晓宝玉在那山石堆子上,又不是孩子们将他推下来的。
“宝玉伤的如何?”王熙凤问。
这宝玉可是贾母的心头肉,真摔出个三长两短,估计大家都要陪葬。
“二爷已经醒了,也就踩空磕了一下,头上肿了个包,刚刚摔倒时晕了片刻,并没有从上面滚下来。”小红说。
小红觉得这爷真是娇气,巧姐直接滚了个轱辘,摔个灰头土脸还乐呵呵的呢,她看着宝玉摔的并不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