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是她赠给吣儿的,她知道吣儿是南宫傲的小夫人,当初留佩,就是为了打听南宫傲的消息,此时见到玉佩,她已经猜出了来人和来意,嘱咐小丫头将玉佩还给来人,就说主人定不爽约。
一炷香的时间,她和红婵换好装束,再看她一身青衣,玉簪束发,已经是翩翩佳公子,红婵歪戴八角帽,也变成了伶俐俊俏的小书童。
折扇打开,几许得意:“怎么样?我帅不帅?”
红婵点头,手指捏着露出点点缝隙,调皮地眨眨眼睛:“帅帅帅,帅极了,就是比某些人还差那么一点点。”
侧头,瞪着红婵:“某些人是谁?”
“王爷和冉侍卫啊。”红婵小跑出去,躲在门口冲着她吐吐舌头。
她脚步移动,瞬间飘到红婵身旁,折扇落下,敲在她的头上,扬起小脑袋,一抹浅笑:“想跑?没门儿,说,谁最帅?”
红婵捂着头,噘着嘴巴:“我忘记小姐会功夫了,不算不算。”
小丫头边说边跑,她在后面紧追不舍。
屋脊上,南宫世修和冉泽并肩而坐。
“如果她能永远这样快乐该多好。”冉泽似乎有感而发。
“也许她和墨离一样,注定背负着无法逃脱的责任。”南宫世修仰脖灌下自己一口酒,口中无味,心如烈酒。
快乐,在安睿王府是奢侈品,很难守得住。
“你真的准备瞒着她继续昏迷吗?”冉泽心有不忍。
“不然呢?她是白霓裳,可是墨离现在正哪儿?太多的疑问让我没有办法相信她,你能相信白霓裳吗?”黑眸冰冷,凝视着已经变成小黑点的背影。
他不相信她,她也没有办法相信他。
红婵颠颠地跟在她身后,大眼睛乌溜溜转动,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她浅笑莹然:“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本公子不会怪你的。”
红婵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问:“小姐,你真的只是失忆了吗?我总觉得,觉得。”
红婵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藏在她心中的恐惧和猜疑。
“红婵,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我如一家人。”
“失忆以前的墨离待你如何?”
“失忆以前的小姐待我亦是亲如姐妹。”
“那你又何必纠结我是谁谁是我呢?”
红婵蓦然落泪,垂首不语。
板过红婵的肩头,想起自己的绿翘,忍不住心中悲戚:“红婵,现在有很多事情很多话我还不能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就是墨离,墨离就是我,我们俩的生命是一体的,不管是以前以后,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亲人。”
“小姐,你不要怪红婵多事,奴婢五岁跟随在墨离小姐身边,小姐遇刺醒来,奴婢就觉得越来越奇怪,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既然红婵能够看出来,想必王爷也一定有所察觉,红婵是担心”
“你担心王爷对付我?”
红婵点点头:“红婵愚笨,虽然猜不出小姐什么时候被调了包,但是红婵却看得出你和我家小姐一定有极深的渊源,而且,小姐的容貌还是我以前的小姐,所以,奴婢依然会尽心服侍小姐。”
揽过红婵的肩,拥她在怀:“你放心,不管萧墨离变成什么样,你也依旧是我的红婵,最亲最在乎的妹妹!”
主仆二人真情流露,却忘记了身是男装,此时天近午时,偶有路人行过,见两个俊俏的男子面带忧色,相拥难过,不免指指点点。
一辆马车远远行来,越过她们身边。
马车上珠帘半开,小丫头指着她和红婵脱口而出:“夫人,那两个人好面熟。”
素手掀开珠帘,露出吣儿精心修饰过美丽的脸庞,眉若新月微微皱:“看他做什么,赶路就是了。”
吣儿依靠着车壁,微闭双眸,她在南宫傲面前委曲求全,告了一天假去见嫂嫂,却偷偷跑来见救命恩人,若是被南宫傲知道了,脚趾头也能料到是什么后果,即便粉身碎骨,她也不怕,只怕是,只怕公子瞧不起自己。
眼睛微张,落在玉佩上,看玉佩质地细腻,是上好的佳品,南宫傲也有这样的玉佩,只怕那位公子出身名门,他留下的地址又是安睿王府,难道他也是王爷吗?
若他果真是安睿王爷,自己情何以堪?
芳心凌乱,低声:“停。”
马车停住,杏儿和小桃不解地看着她:“夫人,您不是赶着去见救命恩人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吣儿看着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几分羡慕,转头看向马车外:“杏儿,你刚刚看见那位公子和书童是不是很像恩公?”
小桃接过话茬:“夫人,恩公怎么会大庭广众下和一个小书童亲热,一定是杏儿看错了,一惊一乍的。”
吣儿神思飘渺,意味阑珊:“小桃,杏儿,一会儿到了湖畔,你们将玉佩还给恩公吧。”
“夫人您呢?”
“我就不去见恩公了,这些银两首饰权作我谢他那日救命之恩。”吣儿说着,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小桃,却又倏然收回,小脸上深深落寞:“他是豪门贵胄,我怎么能用这样的俗物玷辱他的高义呢?”
珠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杏儿心思单纯,不解夫人因何突然伤感。
小桃情思萌动,加之时常伺候南宫傲和吣儿,此时明白吣儿的心情,不免也跟着伤感,劝慰道:“夫人多虑了,恩公一定不会在意这些金银财宝,但是恩公高义,也一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