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而过,春花早谢,夏花已凋,唯有秋菊开得旺盛,当然我也不会忽略,那盛开在石子路边花丛里幽幽而开建兰。
这日煜倾一踏入泽芝殿,我才刚从长椅上起身,婉兰已经先我一步飞奔了过去,扶着他在一旁坐下,嬉笑道:“皇上来了,兰儿去给皇上奉茶!”
煜倾竟也未推拒,只看着婉兰跑来跑去的身影,最后接过婉兰递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默然含笑。
婉兰连忙凑了上去,扑闪着大眼睛问:“皇上觉得这茶沏得怎么样?”
“嗯”煜倾又饮了一口,闭上眼,似是回味无穷,“茶香清冽,不淡不浓,如含芝兰之气,甚是怡人。”
听到煜倾的赞赏,婉兰更是得意了起来,又追问道:“那比之大姊怎么样?”
煜倾淡淡一笑:“你大姊的茶,醇厚芬芳,幽韵缕缕,饮罢齿颊留香。”
婉兰有些扫兴道:“那皇上的意思就是说,婉兰沏的茶不如大姊喽?”
煜倾不语,只是淡淡地笑。
这时又听见婉兰问:“皇上为何这么喜欢大姊?”
“若问为什么”煜倾又闭目思索了一阵,方道,“莲华一世濯清骨,此花开尽哪来芳。除却其他,朕最爱的正是你大姊如莲般的品格与秉性。”
“那兰儿呢?”婉兰凑近身问,“皇上你喜欢兰儿吗?”
煜倾望了婉兰一阵,回答道:“你倒是聪颖伶俐,灵动活泼,若是能稍稍稳重一些,那就最好了。”
“唔”婉兰低下了头,有些悻怏怏道,“所以婉兰还是不如大姊”
“那倒也未必!”煜倾忽而朗声笑道,“莲有莲的纯洁,兰有兰的傲气,这些都是难以相较的,所以朕才说,万花色香姿韵皆各异,各具所殊,只待有心人欣赏。”
我躲在屏风后边听着,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越绞越紧
也许是看见了屏风后边的影子,煜倾轻轻唤了声:“婉莲?”
我心知躲不过,便从屏风后走出来,展颜笑道:“郎君这么早就来了!”说着又看了看婉兰,“刚刚隐约听到有人声,想必郎君是与兰妹妹聊得正欢吧,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呀?”
婉兰无语,煜倾则笑笑,应付道:“没什么,就瞎聊罢了!”
我虽心里有梗,但知道此时不宜发作,上前便挽了煜倾起来道:“郎君不如来内殿坐吧,不但安静些,还更舒适。”言罢有意望了婉兰一眼,她似是知晓自己做了什么,即刻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扶着煜倾进了内殿,在铺了貂皮毯子的长椅上坐下,这才又去沏了盏茶,搁在煜倾面前道:“郎君请用茶。”
煜倾端起茶盏,用盏盖轻轻拨去漂浮着的茶末,浅饮了一口,仰头微闭双目,似是在回味。
许久,我笑问道:“郎君看这茶怎么样?”
听得我问出声,煜倾才睁开眼,拉过我在身旁坐下,搂住我的肩,在我耳旁轻轻道:“娘子沏的茶,永远是最好的。”
望着立于屏风外的那道身影,一缕胜利的微笑自我嘴角掠过,又被我瞬间藏进光影的缝隙里。
这日夜里,煜倾又留宿在了慕莲宫。我有意未睡,待得梆鼓敲过了三更,我从煜倾的臂弯里爬起来,抱膝坐着,假装默默出神。
煜倾感觉到了我的响动,睁眼见我坐着,也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睡不着?”
“没什么。”我神情闪烁着,假装故意掩饰。
“你一定是有心事。”煜倾扶着我的肩,迫使我与他双目对视,“我很了解你,你骗不了我。”
我沉默了许久,才缓声道:“婉莲是在想,小妹婉兰而今也已经十三了,差不多快到了婚嫁的年纪,只是”我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如此顽劣,恐怕没有哪个婆家”
我还未把话说完,煜倾便打断了我:“你何必如此多虑?婉兰小姐虽说顽皮,但心性单纯,何况她还再留个一两年也未尝不可。”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停了一阵,才又继续道,“婉莲也唯独只有婉兰这一个妹妹,自是希望她能嫁个好婆家,后半生能过得幸福美满,不知郎君可否为婉兰指一门好亲事?”
煜倾沉默了一阵,终道:“这事也不着急,到时候再说吧!”于是侧身向外躺回床上,轻声道,“很晚了,快睡吧!”
我仰面躺下,转头望着煜倾的背影,心情格外复杂。
天亮后我服侍煜倾洗漱更衣去上早朝,回想起半夜我提出要煜倾为婉兰指一门亲事后,煜倾的反应和他说的话,内心就烦乱不堪,再加之一晚上未得好眠,此时更是觉得忧郁难舒,于是索性一个人来到御花园漫步散心。
一时行得急了,这才走到一个回廊的拐角处,一时刹不下步子,忽地就撞上了来人。待我看清了那人是谁,不自主地猛然倒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恭喜娘娘荣登后位,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煜泽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邪邪地笑着,微微躬身抱拳行礼道,“娘娘别来无恙啊?”
“王爷切莫多礼!”我面上端庄娴和地笑着,心底却讶异似乎自从我上次被煜倾打入冷宫后,我已有许久不见他在皇宫里走动了。
刘煜泽由上到下打量着我,忽而一笑,啧啧叹道:“看来还是二弟有福运,得了娘娘这一貌美聪慧的贤内助,真是美色与贤妻双收啊!本王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至今府中连个侍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