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刘煜泽的声音愈加冷冽,再次剑将指向了我与煜倾的方向。
我强忍着肩胛处的疼痛,亦以冷声相回:“本宫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你”刘煜泽突然喘气了粗气,眼中的神色瞬息万变。
我依旧高傲地昂着头挡在煜倾身前,不让寸步。我知道,我这是在赌,以性命为赌注,就赌刘煜泽会不会真的先下得了手杀了我。
我与刘煜泽就这样僵持着,冷汗涔涔地自我的额头滑落下来,流到唇边传来微微地咸涩。刘煜泽看起来也不好过,手上握着的剑开始颤抖了起来,最后猛地被他摔在了地上。
这时众士兵已随刘煜泽杀进了勤政殿来,将我们团团包围。才不过半晌,又有将领来报,颐宁宫那边的守卫也已全部投降。
虽然早已心知,然而我还是感到心底一凉。如今的我们已都如蝼蚁一般,任由刘煜泽掌控,包括生死。
“呵!”一声轻笑自刘煜泽嘴角蹦出,吩咐手下的兵将,“既然如此,就将此二人亦囚于颐宁宫好了,来人,压下去!”
我和煜倾在众侍卫的押解下来到了颐宁宫门口,只见此时的颐宁宫已被侍卫里三圈外三圈重重围守着,完全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最后我们被带到慈安殿前,侍卫打开门将我们往里边一推,立即又将门锁上。
我一个酿跄便要跌倒,好在煜倾已经先一步稳住了身将我扶住。
方入慈安殿,便可感觉到气氛的沉重。除了太后一人镇座于主位上,勉强算是沉静,座下的一众妃嫔有的脸色惨白,有的愁云遮面,有的心焦得四下踱步,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吓得啼哭出了声,唯有还未懂事的两位帝姬,偶尔发出三两道清亮的笑声,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惊异。
“母后!”煜倾一入大殿,就直奔太后而去,跪倒在太后脚下:“孩儿不孝,让母后受苦了!”
太后却将目光放眼远处,轻叹一声:“要怪只怪我们太过于掉以轻心,而那定曦王又是如此狼子野心。哀家不怕死,只是这大昭朝的基业,恐怕又要经历一重震荡了”
就在这漫无目的的等待中,不知不觉已过了午膳的时间,众人一大早就赶来颐宁宫,估计大部分连早膳都没用,这时候早已是饥肠辘辘了。然而众人就这样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天黑,依然未见有人送膳食来。不只是膳食,还有水。经一整天的折腾,慈安殿备下的茶水早已被众妃嫔饮尽了。
我心里开始暗暗感到情形不妙,终于心神一定,去拍那锁住的门。却听门外的侍卫冷哼了一声,只叫我们等待。
于是又等了三四天,依旧是无食无水,慈安殿内原本库存的水和食物早就已经没了,再加上连日来精神上无形的消耗,不少妃嫔已经变得愈发的焦躁,甚至有人开始出现了头晕心悸和昏厥。然而我每一次去拍门,得到的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等”。
等,究竟要等多久?是一时半刻,又或者,是了无期限?
我放眼慈安殿中的一众人,大部分的人都靠在椅子或直接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也有少数尚存体力的焦躁地来回走动,甚至有人开始用发簪划破手臂疯狂地自饮其血。无食又无水,乳娘渐渐没了奶水,两位帝姬饿得大声哭嚎,响彻整个慈安殿,仿若绝望的哀歌。
对,就是绝望!每一个面孔中展现出的都是绝望。
这时我又听到了清吟的来报:“娘娘,秀贵嫔和萧充仪也昏厥过去了!”
我心底霎时一惊,猛地一道眩光闪过脑海,我终于明白了刘煜泽的用意。
他就是要困死我们所有人,而双手不染一滴鲜血!
我心怀忧虑地踏入了慈安殿的内殿,此时见太后躺于榻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煜倾则在一旁陪着,愁眉不展。
太后似是听到了我的的脚步声,虚弱地问:“是皇后吧?”
我上前几步跪倒在榻旁:“母后”
还未及我出言,太后已先一步打断我要说的话,“孩子啊,这些年你作为我大昭皇后,虽称不上有什么流传千古的丰功伟绩,但也是度娴礼法,谦和至善,更是创得六宫祥和安乐,哀家心甚满意。”
我泪光莹然:“能得母后此言,臣妾”
太后说罢便叫煜倾将我扶起来,我低头而望,一眼便看见了煜倾手掌、手腕和手臂上全是一道道利刃划出的伤口,我再望向太后嘴旁的血渍,心底又添一抹慨叹。
太后虚弱地道:“而今我们共同蒙难,前路未卜,我们母子已经不求别的,仅希望你们众人都能平平安安!”
我心下一颤,已听煜倾在旁沉沉向我道:“其实定曦王真正的目标只是我们母子,只要我们母子自愿受死,想来定曦王也不会多为难你们的。”
“不!这怎么可以?”我想也未想地脱口而出,“若是皇上和母后要去受死,那请也带上臣妾一起!”
“婉莲,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煜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比起让所有人都在这里被困死,若我们母子的死能换回你们所有人的性命,也算是死也已无憾了!”
走回到外殿的时候,我的脚步完全是虚浮的。我半靠在梁柱上久久喘息着,内心格外纷乱。
真的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夜黑如墨,为了节省,内殿与外殿皆各只点了一支蜡烛。
灯火昏黄,烛影明灭。我缓步沿着长窗走着,找着一空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