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新月高挂,婵娟之说,更添三分离愁。
石亭小院,
一风尘少年坐于池水假山上,眼神迷蒙,抬酒邀月独酌。
墨犬于一边,叙述着。
说到隐世十门中八门齐聚花都,意图捉拿他,少年漠不关心,依旧迷离着眼,举酒贪杯。
当说到叶奇,少年惺忪的眼皮抬了抬,不再饮酒。
打断墨犬的述说,“墨犬,你有牵绊吗?”
墨犬闻言一愕,这还是少年第一次主动和他讲话,随即苦笑,“我只是个流浪儿,连名字都没有,怎么会有牵绊呢?”
闻此,少年望向那弯新月,眼神变得深邃,“真好,无牵无挂,无名无姓,便没了束缚。墨犬,真好!”说完,继续饮酒。
一声“墨犬,真好!”他眼中一僵,回想自己一生,他何尝不想有个名字呢。
墨犬吗?他是真的把这个名字,当成了我的名字了吧,压下心中情绪,他无奈一叹,“藏心,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转头,看向他,“墨犬,你走吧,在我身边很危险,谢谢你的酒。”说完,少年不再管他,一饮而尽。
墨犬手抬了抬,看着这个原本干净的少年,他心中莫名一痛,张了张嘴就要说话。
这时,夜风吹过,一黑衣老者立于他身前。
墨犬见老者,抬着的手放下,心中的话憋回,战战兢兢,行一礼,下去了。
与此同时,花都凝香院,深处香闺。
一蓝发女子,紫纱遮面,手抚瑶琴,一曲尽,人未尽。
边上一小女童,拍手叫好,“冷烟姐姐,你的琴越来越精妙了。”
女子却仿若未闻,清冷的眼眉看向女童身旁的灰衣长褂中年,
“郭叔叔,你此时来这里是何意?”
中年一撸胡须,面含喜色,“小姐,那千源藏心到了,今日有间客栈,我亲眼所见。”此人正是那说书人,郭解。
小女童也跟着附和,欢快道,“对吖,冷烟姐姐,我也见到了,没有传说中那种三头六臂,像个醉酒酸儒,不过他说的话,还真有几分味道。”
“哼,”蓝发女子闻此,冷眉一挑,眼如刀,含怒,“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
小女童见状,缩了缩脖子。
郭解却是皱眉,“小姐为何动气,他已经到了啊,难道明日的计划有变?”
“计划?”冷烟轻拨一弦,琴嗡鸣,“待到八派赏花之日,他救叶奇之时,我们趁乱,夺取星舰,拿回花国遗宝。之后助他离开。”
“什么?”郭解心中一凉,“小姐,之前不是计划好了吗?赏花会前,利用他搅乱花都局势,我们趁机聚集花国旧部,待那几派掌门亲至花都,势单力簿下,袭杀之啊。”
冷烟脸上带上一抹愠怒,“郭叔叔,你记住,花国皇室早已不存,花国公主花冷烟也早就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有夜幕毒牙。”
郭解不甘,言带怒,“小姐,难道你忘记了吗,那百花派掌门燕轻灵当年是如何勾结那七星子,铁剑王,离山老魔、血戮刀主四人残杀了你父亲的,您这样做会让我花国旧部心寒的啊。”
闻言,冷烟紫纱下贝齿咬得咯咯作响,瑶琴狂抚,咚咚作响,抒发着心中的狂怒,咚、琴弦断,她调匀呼吸,长出口气。
眼神飘离道,“郭叔叔,算了,师傅为了那个少年已亲到花都,那个计划,他,是不会同意的。”
“什么?夜幕之主到了?”郭解闻此一惊。
随之面带喜色,“小姐,此天赐良机啊。”
“何解?”
“那少年若是身陷轮毂,以夜幕之主对那少年的看中,就不会不管。多出一个夜幕之主,灭杀那几人的希望就再多三分。那几人死,五派群龙无首,我们的复国大计就成了!”
竟是要她设计师傅,冷烟面带挣扎,抚琴的手颤抖不止,“可是师傅!”
郭解见她犹豫,面带恳求,“小姐,夜幕之主恐怕是有意让那少年继承他的衣钵,他既然没想到小姐,小姐又何必如此。。。”
“混账,此话以后休要再言!”
郭解面带不甘,“小姐,那陛下的仇!”
仇字出口,犹如魔魇,冷烟痛苦,最后一咬牙道,“那好吧。”
郭解闻此狂喜,“好,那明日凝香院会请十门翘楚之事,就拜托小姐主持了,老生会引他过来。”
新月下,一老者立于藏心身前,他却似是未觉,只是望着空空如野的酒坛死寂。
沙哑的声音响起,“少年,可是在想如何去救那叶奇?”
听到叶奇,藏心心中萌动了一下,自是会去救,嘴上却不作答。
声音又响,“少年,可想知道白若璃的去向,白若曦的结果?”
闻言,藏心看向眼前这黑衣老者,刚待发问,却见老者脸上一道狰狞可怖刀疤,一时入迷。
这刀疤当真奇异,也很怪异,似斩非斩,斩中留斩,似刻画着某种刀之大道,此人亦是奇怪,身无杀意,可气势中却处处是杀气。
这老者绝强,至少与不痴在同一线上,或可更强一些也不一定。
老人见他凝视,和煦一笑,森然的刀疤,却笑得狰狞,“少年,其实就算你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毫无用处,现在的你,救不了任何一人。”
“为何?”藏心皱眉。
“因为,我看到,你的刀心被绝望之力污染,碎了。”
“是吗?”虽然那日吹雪吟之后,似进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