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琴倒也说对了,的确只是有危险,并不是说留下来就一定会遇到危险。她这般坚持,何秀婉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何秀琴走后,周小如道:“三哥,三嫂,你们放心,我在,小宝珠就在。我不在,小宝珠也一定会在。”
她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坚定。
三哥三嫂不在小宝珠身边,她这个亲姑姑必须在,不然那么小的孩子,又是要换一个环境,如何受得了啊!再则,真要是有危险,除了三哥三嫂,她也是这世上第三个能为小宝珠豁出去不要命的。
周山海叹口气,如今的周小如都是个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他还是不避忌的揉了揉她头发,轻声呵斥道:“说什么傻话,你也要在,你是我妹妹,和我的女儿一样重要!你和她,谁都不能出事!”
“嗯!”周小如大声应道,眨眨眼,眨掉了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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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伟带着周小如和小宝珠离开的那天,宫里又有新的消息传了来,说是姜小五长跪于御书房门口,坚称相信兄长和容小姐,请求宣文帝让他如期大婚。这事儿被太子知道,却是在御书房门口对他动了手,声称自己是被冤枉了。
后来二人都被叫进御书房,但再出来时,姜小五毫发无损,太子却被砸破了额角。而与此同时,宣文帝被气得吐了血,姜小五紧张担心的立刻召集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
宣文帝被气成重病,这一病就病了足足四个月。
这四个月太子被勒令不许进宫,姜小五却被留在宣文帝身侧贴身侍疾,堆成小山的奏折被送进宣文帝寝宫。最后处理这些朝廷政务的,到底是宣文帝还是姜小五,几乎人人心知肚明。
太子再坐不住,领人直闯皇宫。
然而连内宫都还没进,就被姜小五带人拿下,传说中重病的宣文帝露面,当场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之永远圈禁了。
而等到天彻底热起来,姜小五没等来被册封为新储君的圣旨,但宣文帝却驾崩了,留下遗诏——传位于他!
这其中种种内情别说何秀婉,就是周山海都知之不多,虽然在京城帮姜小五料理赌坊和酒楼生意有半年后,他还接了其他更近一步的差事,但到底不是站在姜小五身边的。
不过惶惶了半年,如今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夫妻俩亲自去了郊外,本就是靠近京城的村落,新帝登基的信儿也已经得到了。两人赶到的时候,胡伟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城看看,而小容和周小如则带着小宝珠和小秀去了地里。
去了地里?
得知这消息,周山海面色古怪,何秀婉也好不到哪里去。纵然他们都是出身乡野,可小容却是文若霞的婢女,那自然是从小到大都没干过农活的。而周小如……如今自然是不一样了,但从前那可是个要她下地跟要她命没区别的人。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带小宝珠去地里干吗?
而等他们到了地里,便更吃惊了,她们竟是在收豆子!
这会儿的豆子还是青的,剥了豆米回去和小鸡一块儿炖了格外好吃,因为得了新帝是安王的消息,今儿个周小如和小容便拿了镰刀来,打算狠狠割一波,回头好带去城里。
小宝珠和小秀则是坐在田埂上,提前剥起了豆米。
夫妻俩即便走到跟前都还在震惊呢,周山海更是道:“小如,你怎么偷人家的豆子啊!”
周小如本正埋头干活呢,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惊喜的转回头,当即就大叫道:“三哥!三嫂!”又道:“哪有偷人家的豆子,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胡伟哥说我们可能要回城了,如今正是吃青豆的好时节,所以我和小容姐就想割一些带回去。”
“你们自己种的?”何秀婉惊讶出声。
周小如骄傲道:“当然!”说着提起镰刀就往回跑,也顾不得地上平放着的豆杆会刺到她穿了夏裙的脚踝,跑到了田埂边才道:“三哥三嫂,你们来了,是不是我们可以回京城了?”
周山海笑:“是!”
周小如高兴的跳了跳,一低头,看着小秀已经乖乖起身站在一边,小宝珠却是仍坐在田埂上,手还保持着剥豆米的姿势,小脸却仰着,眨巴着眼睛看何秀婉,好半天才慢吞吞道:“这位漂亮姐姐,我看你好眼熟啊!”
周山海一阵无语,这得亏是闺女,要是儿子,他都要怀疑这话是不是在调戏他媳妇了。轻咳了声,他板起脸道:“……闺女,你说什么呢?”
小宝珠这才看向周山海,立马丢了豆米张起手:“爹!”
周山海笑着蹲下,把小宝珠抱了起来。
何秀婉的眼泪却已经下来了。
小宝珠会认识周山海却不认识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