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落子,风轻云淡,对面袁绍哈哈一笑,也跟着落了一子,黑棋在棋盘上顿时卸了白旗的小半江山,而曹操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袁绍不由赞叹道:“孟德果还是这般,没有半点变化啊。”
曹操淡淡道:“本初兄倒是有不小的变化,不过今日叫曹某来,不会就是想要与操在这棋盘上一决胜负吧?”
对于曹操话中隐形的含义,袁绍恍若未闻,只是笑道:“那么孟德以为,绍能有何事?”
曹操目光一闪,没有作声,却是再落下一子。
袁绍一怔,旋即脸色微变,竟在曹操这一子落下之后,棋盘上局势已然不同,刚刚才卸掉对方小半江山,这会儿却反而让对方给自己成了困龙之局。
虽说的确如曹操所说,自己找他此来并非真就为了下盘棋,而且棋盘上的胜负也没什么好争的,但袁绍早就在心中将曹操当成了自己最大敌人,自然在各处都不自觉要与对方竟较个一番,此时眼看这局棋就这么在曹操三两下间成了死局,再无翻盘之机,他心里自然不舒服,干脆也转移话题,开门见山道:“好吧,绍将孟德找来,自然不是凭白无事,而是为那吕奉先之事。”
“哦,吕奉先之事?”曹操不动声色,“上次朝会没有个结果,草草而终,如今吕奉先都在其太尉任上开始行使职权,咱们此时。又能做甚?”
“呵呵,”袁绍意味深长的笑了,“这几日坊间有些流言,不知孟德听说了没?”
曹操眉头一挑,原本埋头似乎正专心那必胜的棋局,此时却抬起头来正视着袁绍,但什么也没有说。
袁绍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叹了口气,道:“绍便知道,此事定然与孟德脱不了关系。不过此事能否对吕奉先造成影响。还未可知呢。”
曹操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坊间流言,连本初都知晓了,那皇宫里……”
袁绍眨了眨眼睛。“绍听闻。今晨伏国丈匆匆入宫去了。就不知说了些什么?”
曹操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但此时却将自己身前的棋盘推到了一边去,然后道:“接下来。咱们谈谈棋盘之外的事情吧……”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有其道理。
曹操和袁绍严格算起来兵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他们曾经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因为利益之争,才有了那些摩擦。
但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需求,再加上又有着少年时候的交情,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一起为共同的利益,将枪口一致对向了另一个人。
上一次朝会的时候虽然已经有这个趋势,但毕竟还算是各自为战,就看那时曹操大部分时间都作壁上观,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但此次,必然已经不同了,从此刻开始。
……
袁术面色阴沉,望着面前的袁遗,沉声道:“伯业,此次汝须得要助吾一臂之力!”
袁遗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但眼神闪烁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术此时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冷冷一笑道:“吕奉先想要安坐三公之位,未免也想得太过简单了。便不说咱们了,曹孟德那边就不会叫他好过。”
袁遗苦笑道:“可上次朝会公路不也是看到了,天子一心要维护他,且有一班大臣也都站在天子这边。且当时良机已过,这些日子听说那吕奉先都开始安排整治禁军,显然是要开始行使他太尉职权……”
袁术一挥手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又如何,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娃儿,别以为董卓不在了,他就能够掌握朝政,以你我如今身份而言,要登入上次的朝会其实都不够格,可最终还不是去了。为何,还不就是为了咱们手握重兵,乃诸侯联盟中一员,就算朝廷不承认吾扬州牧身份,却也不敢将吾拒之门外。而下一次,吾便要他知道,这天下还是汉家天下,却不是他刘家一个的天下了!”
袁遗颇为忧虑的望了袁术一眼,他发现自从进入雒阳之后,袁术变得越来越急躁了,本身袁术的能力和心态就有问题,否则也不至于在与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孙策的争斗中都多次处于下风,尽管后者的确能力出众;而到此时,更是草包之气尽显,这倒不是说他全无头脑,仅凭一腔义气做事,而是他不知收敛,想要做出头鸟,就不担心死得最快?
……
公孙瓒与韩馥、孙策等人暂住在一处,他们中除了韩馥,在雒阳都没有住处,所以现在都是住在这同一座府邸里,公孙瓒与孙策算是暂住。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关系就一定有多好了,公孙瓒也就罢了,他现在到底算是韩馥的同盟,而孙策则是因为没有多少利害关系,而且也没有什么威胁,要真说起来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他其实都算是此次诸侯联盟中最差的,势力也就仅比王朗、张燕等人好些,便是袁遗事实上暂时都要胜过他,人家好歹也是袁家子弟,这样的背景不可能没有一点好处。
不过这府邸够大,而且有四五个院子,三人各占一座,当然一般的时候公孙瓒和韩馥都会凑在一起去,而孙策则独自一人。
此时这三人却都在韩馥的院子里,这倒也是难得。
而他们所在此处,所说话题,也是与吕布有关。
“下次朝会,咱们还是作壁上观吧。”公孙瓒对于针对吕布没什么兴趣,主要是从中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袁术也是一样,但他就是看不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