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断了胳膊的借口捱延着,胳膊还没好,就出门游历去了,□□个月才回来。
恰碰上纪钱钱拒绝万三夫人议亲的事。堵纪钱钱在路上,说道:“原来你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当日和纪钱钱定亲时,他不是感觉不到,她对与他定亲的排斥和抗拒,但最终她仍是同意的。
他就忍不住想,是不是换成任何人,哪怕她再排斥,也不会拒绝。现在看来并不是。
曾经那么亲密的二人,历经退婚的变故,又加□□个月的别离,不可能一点不生分。
可总在彼此的生命中扮演过特殊的角色,纪钱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只听他麻木地说道:“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日,我没过去就好了。那现在……”现在他们已经成婚,过着他想过的生活。
然而生活没那么多如果,现实是最残酷的魔鬼,不介意毁灭一切美好的愿景。
纪钱钱不愿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万荣,变得如此消沉,劝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人应该多往前看的。”
万荣短促的冷笑了声,“可前面没有你,你让我怎么过去?”
纪钱钱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说,”万荣望着她,坦荡地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么?”
这是两人第一次提起那日的事。之前万荣的骄傲,让他都不屑与纪钱钱解释。
纪钱钱虽觉那天的事透着古怪,可没有从他口中听到可疑的言语,也不好妄自揣测。
今听他此说,深觉与唐笑有关,就道:“她也是太喜欢你。”
作为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太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豁出名声不要,那般算计意中人。
万荣不以为喜,不快道:“她喜欢我关我什么事?如果每一个喜欢我的人都要我负责,我又要怎么办?”
男女之间的事是最扯不清的,但万荣既与唐笑定亲,纪钱钱总希望他们能少些嫌隙,不要成为一对怨侣。
就替唐笑开脱道:“她也不容易,如果不是放不下你,也不会那般对你。”
万荣气恼,“你为什么总替她说话?你不恨她么?”
恨她什么?恨她太喜欢他?如果可以,没有人不想活得洒脱一点,但感情之事,恰是最令人洒脱不起来的。
纪钱钱幽幽地道:“她也可怜。”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万荣笑道:“她可怜?那我呢?我就不可怜么?”顿了顿,他问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
二人之事,从来都是他为主导。与他定亲时,她才十三岁。顾念她年小,来日方长,他总觉得成了亲,人都是他的了,心还能跑到哪去?
便从不在意她喜不喜欢他。反正他喜欢她就够了,二人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可从分开到现在,他为她坠马,为她远走他乡,一想到她从没喜欢过他,他就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得像戏台上的丑角,演得专心投入,却没有得到一个观众的关注。由始自终,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而已。
纪钱钱垂目,“已经过去了,我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
万荣笑,“对你可能不再重要,如果我说,对我很重要呢?”
看他脸上虽仍在笑,眼睛里却尽是掩不住的悲哀失意,纪钱钱心里难受,望进他的眼睛,认真地道:“那就是喜欢过的。”
如果没有一点好感,当初就会像今日拒绝万央那样,如何都不会同意与他的亲事。可同意了,内心深处总有些好感的。
也只是一点好感而已了,她感情慢热又迟钝,还不及爱上,就分开了。
不管她是真的喜欢过他,还是骗他安慰他,她既愿意说出让他好受的话来,内心里对他总有些不一样的。
万荣握住她的手,近乎立誓地决绝道:“我是不会娶她的。若要我娶她,除非我死。”
纪钱钱不知他为拖与唐笑的亲事,对万四老爷夫妇也是这般说。还以为是她说的,喜欢过他的话才引得他如此,心里不安。
万荣离开后,她没回万老夫人那里,一个人默默地去了园里,暗自困扰如何是好。
偏巧万央听闻又被拒了婚事,心情也不好,孤身在园里的桂花树下喝闷酒。
看纪钱钱视若不见地从他近前过去,也是新遭遇了太多不如意的事,心里敏感,以为她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面容一滞,冷声道:“钱妹妹不来一杯么?”
纪钱钱蓦然回神,才发现万央在桂花树下的石桌旁坐着。因他身后还卧着一块大山石,将他的身子隐了些,她又想着心事,就没留意他。
听他唤她,还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笑道:“六哥哥在这呢。”
万央朝她举了举酒杯,又问:“不来一杯么?”
纪钱钱笑道:“这两天肝火大,还是不要了。”看万央的脸都喝红了,又好心嘱他道:“六哥哥你也少喝点,对身体不好的。”完了,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