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
猴头菇的舌头!
苏烈嗷嗷跳起,巨人一般站在床上,后背贴墙瞪着眼睛死盯沈桐,恨不得把这家伙拎起来猛揍一顿——要不是有一种名为“舍不得”的情绪被日益放大的话。
猴头菇热情高涨,长舌头还在滋溜滋溜地打圈儿舔嘴唇,摇头晃脑地等着主人赶紧靠过来再给它舔两口。苏烈瞧见它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就来气,想揍吧又不忍心。狗能懂什么?该挨揍的就只有沈桐一个。
“沈桐,你给我等着……”苏烈牙根咬得铁紧,真想现在就嚼碎了这家伙。
再瞧这家伙,人家还好意思装出一脸无辜,说:“你都要迟到了还不起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准时去上课的么?连猴头菇都看不下去了,非要过来亲自叫醒你,拦都拦不住。猴头菇真贴心,真是个懂事的乖宝宝!”说完还摸了摸猴头菇的狗头,奖励了一小截火腿肠。
“你!你行……”苏烈语塞。
蠢狗!蠢沈桐!苏烈懒得再跟他争论,跳下床去了卫生间。
“咚咚”两下沉闷的敲门声响起,苏烈在卫生间咆哮:“滚滚滚!别来惹我!”
外头停了一瞬,蒋兰兰委屈的声音传了进去:“阿烈,是我……”
苏烈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问道:“兰兰,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狗。”
蒋兰兰:“什么狗?”
苏烈撇嘴笑了笑:“还能什么狗,我家的狗呗。”
蒋兰兰:“猴头菇吗?猴头菇怎么可能会敲门呢,再说了,它不是在后院……”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膝弯被一个s-hi漉漉的东西戳了一下,蒋兰兰“啊”地大叫一声,回头便看见了猴头菇冲她狂甩尾巴。
苏烈刚想说狗头菇还挺中意你,就看见蒋兰兰抬脚朝猴头菇的肚子踢去。猴头菇的热情冷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贴到了墙根,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错。
苏烈的脸也冷了下来。
踢了一脚之后蒋兰兰挤进了卫生间,躲在苏烈后面喊:“阿烈!我怕那个东西!你家的狗怎么还放上楼来的?快帮我拦着它!”
苏烈架着胳膊无动于衷,突然冲着走廊沉沉喊了一声:“沈桐!”
沈桐在楼下,听见蒋兰兰的声音时已经在往楼梯上走了,无奈膝盖上的伤还有些疼,速度就没提上去。他忙应承:“来了来了!我在这儿呢!”
苏烈说:“快把猴头菇带下去,吓着人了。”
沈桐满脸歉意:“我知道我知道!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啊兰兰,猴头菇的牵引绳被挣断了,我刚下去拿了个新的,没想到这一会儿工夫就叫它惹了事。它不是故意的,都怪我。”
苏烈不置可否,在猴头菇的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嗯”了一声就自顾回了房间,听见蒋兰兰喊也没回头。
他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感受,一团棉花似的,堵在胸口怎么都舒不通。要不是有沈桐这样的人在一旁比对着,他或许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哪里不好,就是挺正常的,不好不赖。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的,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苏烈有些懊恼,但这种懊恼的情绪明显不是因为不该对女朋友那样冷淡,虽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儿了,但猴头菇是他家的爱宠,自打刚断奶来到他老苏家之后就没受过委屈,连他家女王陛下天天都是“大宝贝儿”、“大宝贝儿”地喊,别人还没资格对其吆五喝六的,更别提上脚踢了。他仔细琢磨,这种懊恼的情绪大概是来自于沈桐,因为那家伙出现得忒不是时候,至于怎么个“不是时候”法,啧,说不上来。
蒋兰兰哪知道自己的地位还比不上一条狗,只把苏烈的冷漠态度当成了情感的转移,至于转移的对象,那肯定是新来的沈桐无疑。她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拿了主意。她要把苏烈的目光抢夺回来,要把苏烈的情感也抢夺回来,不管这情感是何种何样,那都属于她蒋兰兰,就算是她不要的也得等她点头了别人才有资格去捡。
既已下定决心,蒋兰兰拿着手提包就跟进了苏烈的房间,一边从包里掏东西一边说:“阿烈,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想跟你说,那个沈桐他有问题……”
“小烈,怎么还没去上学!”苏毓站在门外大喊,打断了蒋兰兰的话,等到她再想说时苏烈就绕过她下楼去了。
蒋兰兰的手指捏在书角,颤抖着把书按了回去。
沈桐把猴头菇送回了后院,刚穿过花园就看见卢羽勋斜靠在灯柱下面等着他,便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卢羽勋说还行,就是有点认床,躺了半个多小时才睡着。沈桐开玩笑说下次把被枕都带过来,或者多来住几次就不会认床了,卢羽勋笑眯眯地说好,回去他就把自己的床铺都给搬过来,吓得沈桐都不敢再客气。
两人一起往回走,卢羽勋又问沈桐今天有什么安排,沈桐说先把两个学生送到学校,回来之后要去一趟医院探望病人,晚上再去把苏烈从学校接回家,最后去上晚班。正说着,苏烈c-h-a足到了二人中间,把沈桐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对卢羽勋说道:“家里马上要锁门,你还不哪儿来哪儿去?”
卢羽勋也不再自讨没趣,歪着头和沈桐挥手告别,沈桐打心眼儿里替苏烈害臊,只能把歉意都堆在脸上,尽可能地对卢羽勋热情客气。
苏烈相当有意见,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还说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