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上,夕日的余热渐渐散去,吃完晚饭出来散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凉爽的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赵一帆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去而复返的女郎,颇为头疼,本想着柳玉涵走掉了,自己就可以任意处置这栋院落。
按照他的想法,住上两三个月,到了十二月,牛市结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寓可以买下来,没有的话也可以租房,现在房地产这么萎靡,租房成本也不高,继续投资股市,九七年的大事可不少,香江回归,金融风暴,仔细分析分析,就算不知道细节,但是大势所趋,只要不搞那些高风险的东西,比如杠杆,怎么着也赔不了。
啊!不好,脑子一下子就跑歪了,不顾女郎微弱的反抗,赵一帆接过柳玉涵手中的行李,搀扶着腿脚不利索的女郎走进房间。
柳玉涵坐在木椅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己刚收了同事朋友们的两千多,还有房东的一千多,但是父亲已经去世了,欠下的债务就不是关乎生死的东西,完全可以慢慢偿还,怎么说呢?
我们捐钱是担心你父亲的病,但是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拿着我们捐的钱去还债?那是生者该承担的部分,不是捐献应该去的部分。
“房东大哥,这三千多块钱,不用了,我还给你吧!”
赵一帆收拾下房间,一个人待久了,就是喜欢乱扔东西,听到女郎的话,回头问道,“怎么回事?你父亲的病?”
“去火车站之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不用再担心了。”柳玉涵突然觉得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依旧沉痛,但是畅快不少。
“节哀顺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赵一帆没有接过女郎从衣服内侧掏出的一沓子钱,只是递过去一杯热水,不管怎么样,喝杯热水肯定没问题。
“房东我能继续租这的房子吗?你放心等我有钱了我一定……”
赵一帆摇了摇头,开玩笑呢?自己可不想搬走了,还要时不时回来检查下房屋情况,交交水电费,收收房租,实在是太麻烦了,总共没有多少钱。
“这个嘛,还真是不能啊!本来老李一家搬走了,你也不住了,我打算不再出租了的,不过以后你也不缺房租这点钱吧!”
柳玉涵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这几年省钱省得有些走火入魔了,对于赵一帆这么个房租低,而且不催房租的家伙影响很好,下意识地想继续在这里住。
“这样啊!那能让我暂住几天吗?”女郎带着央求的语气问道。
“不行,你刚走不久,我就联络了装修公司,预定好了明天开始彻底整修下房屋。除了我住的这几间,其他的都要装修!”
大哥,你动作也太迅速了吧!女郎惊讶地张开了小嘴,声音仿佛被掐断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看着女郎惊讶的表情,赵一帆不以为意,想干就干,拖拖拉拉的有什么意思?
“别这么抠门吗?不是还有些钱吗?住两天旅馆得了,你这幅表情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暂住不止一两天?”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啊!真当我是冤大头啊?赵一帆看向女郎的眼光越发不善起来,你是哪位?不是我亲戚,也不是我女朋友,装可怜,以前也就算了,还得寸进尺了?
“是的。”女郎咬咬牙还是承认了,“这些钱我都是要还回去的,身上的钱确实不多,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呦吼吼,这个女人还真是当我是个良善之辈了?赵一帆转过头,不看女郎,慢慢喝着热水,“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耽误我的工程进度,要么你去住在装修到一半的房间,要么住在我这里?”
赵一帆觉得自己威逼利诱的技能越用越熟,越不要脸了,可能是这个时代机会比较多吧!
女郎望向眼神下流的房东,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虽然自己有些过分,但是房东提的要求还是蛮合理,合理个屁啊!
……
“小柳你想了吗?你干的这几年,兢兢业业,也该到了升职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辞职,可是前功尽弃啊?”柳玉涵的上司,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女郎。
柳玉涵很熟悉这一套谈话,无非就是拿升职加薪这个大萝卜吊着,尤其还是她这种吃苦耐劳,肯干不争的员工,不过以前父亲的病一刻停不了钱,不敢辞职,但是重要解脱了,所以迫不及待。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啊!”
柳玉涵拿着上司签好字的文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快步走到了财务部结算了工资。
“小涵,你真的要辞职了?”吴丽云,女郎的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关切道,之前的募捐就是她发起的。
“总算是结束了,我也打算要重新开始,找一份更合适的工作。”女郎仿佛去掉了重担一般,身形在同事眼中越发地挺拔起来。
“没事了,总算是过去了,祝贺你重新开始!”吴丽云也衷心地为女郎祝福。
突然间,吴丽云凑到女郎身边,开始闻着她的长发,眉头皱了起来,“小涵,你身上怎么一股油漆味啊?”
柳玉涵一下子尴尬起来,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我住的房子那,房东正在搞装修,沾上点味道也正常。”总不能说自己现在就蜗居在半装修的房子里吧!虽然卧室里还没装修,给了点面子,但是出入总归是带着味道。
以前多好啊!现在房东那种看女人的眼光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