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耆老说着又瞥了一眼坐在地上被打得鼻轻脸肿的妇人,一脸嫌弃:“跑我们桃花坳来闹事,挨这点打算轻的了。”
他是耆老,他这么说了,也就代表桃花坳的态度。
气得李大娘破口大骂,几个妇人又冲了过来扬起巴掌要扇,她才捂着脸不敢再骂了。
“行!行!你们村蛮横无礼敢情还是我当舅舅的错了!”袁成华见季老爷子来了,黑着脸也不打招呼,心里更气。
“凭什么要对你有礼?你有什么值得大家对你有礼的?”季青燕再次开口。听了季耆老的话她就知道,这事儿村里撑腰了。
“如果你对我家的情况不知情,一年前我娘去了,你也该知情了,可你之后有问过我们四个孩子的死活吗?”
“就当你忘了,去年秋天你来了,你知道我们没饿死,那会已经双方把话说清楚了,你也很清楚我爷爷作主将我许给云家了。”
“当初你也搁话不再管我的事,为何时隔半年又跑来,还带了这个老太婆跑来说什么是我未来婆婆?骂你们有病还是轻的!”
“袁老板!李老板娘!你们就是两根搅屎棍,成心来害我的!就算到了县丞衙门公堂之上,我也会这么说!我到要让镇上百姓评评理!”
季青燕说得气愤又骂了几句,报官是吧?现在该报官的是她了才对!
就算是戴孝女,去县丞衙门应该是可以的,毕竟衙门不是生意铺子,不是百姓人家,死刑犯还要提堂过审呢。
“去就去!就算有误会,我这身伤难道还是假的!我在你们桃花坳被打了,这事没完!”李大娘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裙子上的灰尘,一边红着眼怒瞪刚才打她的那几个妇人。
“我记住你们了!有种别搬家!”她一一指着那几个妇人恶狠狠地瞪过去。
“大家听清楚了,这妇人不但上我家来闹事、骂我、企图打我,被各位长辈帮忙救了我之后,还放言威胁各位长辈,等到了县丞衙门可要好好跟大老爷说清楚”
原本那几个妇人被威胁有一瞬间害怕,毕竟她们也常去镇上,万一落了单……
“既然今天有人威胁桃花坳百姓,凡请季爷爷到衙门作个备案,以后咱们桃花坳的人出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危险,都可以记在这位李家粮行头上。”
“我们可以认定是被人用了违反王法的凶恶手段报复了。”季青燕唇角微挑,立刻指出重点,也提醒大家。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咱们桃花坳向来安宁淳朴,如今却被一个外来妇人打骂,还不能还手啊?谁给她的权力?”
季耆老被提醒自是明白过来,又看了袁成华一眼。
“正好,这事都是这位袁家舅舅闹起来的,到时候你也要负责,你是知情人,却带了这种人来桃花坳闹事,给外甥女找麻烦,你用心险恶,这事也没完!”
“不错,青燕是我孙女,我老头子还在,青燕还有大伯、有堂兄,哪里有你一个当舅舅的在这儿作主的权利!”
季老爷子也狠狠瞪了袁成华一眼,若不是他,根本扯不上村里人,村里人好意相帮却还要被那婆娘威胁,真是岂有此理。
“你孙女就不是我外甥女啦!怎么,如今我妹子不在了,我连来看看外甥都不能啦?我给外甥女说亲事还有错啦!”
袁成华见季老爷子将所有错都推到自己头上,想到要面临的麻烦顿时气得跳了起来,手指着季老爷子正要骂人,就听见一声“村长来了!”
所有人都看过去。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是怎样?这妇人是媒婆?还是牙婆?姓袁的想干什么?”王村长匆匆走来,一到就是一连串问题。
季青燕却是暗自惊诧,这村长大伯连牙婆都提了,才是想干什么?再扣袁成华一顶帽子?
她咬了咬唇没有作声。
“不知道呢,不过刚才已经说到要去衙门报官了。”季耆老立刻说道,却朝王村长使着眼色。
“报官行啊,几个后生已经去村塾套驴车了,咱们现在就走,把这闹事的妇人绑上,别让她逃了!”王村长蹙眉瞥着那正和几个妇人骂成一片的李大娘。
“哎,你们什么意思啊!李大娘可是镇上李家粮行的老板娘,又不是啥坏人,你们凭啥绑她呀!她才是受害者!”
袁成华一听急了,就算把他绑了也不能把李大娘给绑了呀!
“哼,袁成华,看在你是他们舅舅的份上不绑你,你别得劲儿,至于这位……”王村长语声一顿,忽然一笑。
“呵呵,搞出这么大事来坏了我们村的风水,只要有原告!有人证!有诉讼人!我们现在就能上公堂!”
王村长不愧是村长,一翻言辞激烈,却字字铿锵,听得袁成华变了脸色。
他自然是知道今天的事不能闹上公堂的,吵架归吵架,哪怕打了架也只是私人冲突、运气不济,但若被人告上公堂,就算他能赢下官司,粮行声誉只怕也有影响。
当然他已搬到长梅镇去了,受影响的肯定是李家粮行,若是再影响到李家后生声誉,李家肯定会气死,而他却成了牵头人,才导致这场矛盾的发生。
“姓王的你至于吗!”袁成华又气又急冲到王村长面前。
“你是一村之长,你不想着平息事端,调解纠纷,你还把事情往大里搞,不管是哪边赢官司,倒霉的都是我这几个可怜外甥吧!”
“你现在知道倒霉的是你几个可怜的外甥了?你明知青燕已由她爷爷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