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味道一直不断地飘过来,让人半点食欲也没有,他随便对付两口最后把参片含在嘴里,免得喝水太多频繁去厕所。
这时候光线突然暗下来,外面士兵喊道:“要下雨了!”
林重阳一个激灵,赶紧钻出去看看,果然西天黑沉沉的,有浓云集结。
因为阴天,气温就低下去,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可要是下雨的话对这些漏雨的小号也是□□烦!所以林重阳祈祷还是不要下雨。
他现在脑子木木的不在状态,检查一下雨布号顶然后抓紧时间躺一会儿,免得下午犯困写不了三道题。
谁知向来睡眠质量非常好的他居然也开始睡不着,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好在他个子还小,躺着能伸开一下腿脚,起码可以休息一下,总比那些一米七八半截身子在外的考生好得多。
后来不知不觉睡着,竟然又接连做梦,光怪陆离乱七八糟,前世今生,那些最吓人最隐秘的东西被什么勾起来,简直让人崩溃的感觉。
最后他坐起来,看着阴沉沉的外面,不知道是梦是真的恍惚感觉。
这么阴暗的环境,大中午的小小号舍就开始看不清,那意味着要提早点蜡。
靠!
这是要逼人疯。
他还有三篇文章没做,其中最重要那篇等着状态最好、灵感激发的时候才做,谁知道居然要下雨。
他索性出去看看,一看之下他才发现别人比他还暴躁,有位仁兄双手抱头,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最后竟然开始捶脑袋。
“这个破头、破头、打死你,打死你!”那人低吼着,手上力气越来越大,惹得门口负责监考的士兵不得不进去制止他。
书生们大部分都用脑过度、运动过少、神经衰弱,加上半夜起床入场,还有明远楼一直在喊慌兮兮的“恩鬼怨鬼”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天亮还要做七篇文章,心力交瘁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紧张和劳累。
怪不得沈之仪说每年都有好些个疯掉的考生。
这样看还是三天好,虽然难熬,至少脑子和身体没有那么累,可以好好休息然后慢慢答题。
最终那位揪头发的仁兄开始风中凌乱口吐白沫被俩兵士给拖出去,周围的考生看到,不禁恻然。
林重阳回去之后,开始打坐、冥思瑜伽,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要强迫脑子放松,他已经不需要灵感爆棚,只需要进入自己平日的状态就好。
外面的小兵探头看一眼,吓了一跳,就见林重阳坐在那里,既不看题也不睡觉,反而用很奇怪的姿势打坐。
他暗道:不会也要疯了吧,那自己是给他拖出去,还是上去打醒他?
看他那小身板,够不够自己一拳打的?
林重阳心里默默地背诵着乐谱,就好像自己在吹箫一样,渐渐地,居然有低沉婉转的箫音在耳边回响,他想起了林中和看似严肃可对自己格外慈祥的面容、沈老爷子那老顽童似的笑容,又想起了刚穿越时候林大秀那副无可奈何手足无措却又满眼关心的样子,还有那只追自己的大白鹅……
思绪越来越安静。
小兵看着昏暗号舍里的少年,双目微微闭着,洁白的面容变得越来越安详,似乎时光都随着他慢下来。
这不会是妖术吧!
而林重阳心里已经把唐诗、宋词、什么楚辞离骚的默默地背了一遍最后就背到了庄子,最后心境澄明,灵台清晰。
脑子安静下来。
心底却就涌上一阵热流,让他变得愉悦起来,有一种想要载歌载舞的冲动。
他立刻铺纸、研墨、点蜡、提笔,然后嘴里哼哼着摇滚歌曲,双脚轻轻地打着拍子,同时落笔,笔势随着节拍流出来。
写完了一篇再接着一篇,状态最好的时候,灵感爆棚,就好似那篇文章原来就存在,只是顺着脑子里的泉眼汩汩流出来而已。
中间有放头牌的炮声响起,他根本就没听见,也没人能这个时候交卷。
外面那小兵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就见他奋笔疾书,一边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时不时地还抬头来看看,他看到林重阳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火苗在里面跳跃,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
林重阳看似和小兵目光相交,其实根本是无意识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外界,忘记了这是考试。
一支蜡烛还没燃尽,林重阳已经写好三篇文章。
他将笔搁下,呼了口气,缓缓地笑起来。
太满意了!
他这才发现小兵在看他,以为有什么事儿,就无声地询问。
那小兵也才发现自己居然傻乎乎地看了半天,实在是丢人,赶紧转过头去。
林重阳凝神留意,听到外面的更夫报时,约莫了一下自己誊抄的时间,决定暂时休息一下。
上午一口气写四篇文章,腿酸麻了半个多小时。
下午又一口气写了三篇文章,酸麻得也够可以的,手都抽筋了。
这一次他索性躺下迷瞪一会儿,休息一下手和脑子,免得等会誊抄的时候出问题。
门口的小兵完全不知道他是按照什么套路出牌的,怎么说睡就睡!
你就不怕一觉睡到大天亮?
林重阳是被那小兵叫醒的。
“下雨了,下雨了!”
夹道里负责监考的兵士们尽责地提醒考生们,不过他们都没有林重阳门口这小兵的嗓门大。
林重阳一个激灵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