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跟他谈话,林重阳自然又了解到不少□□消息。
很快曹典史笑道:“这日肯定有很多人前来恭贺,哥哥们就不去给你添乱,等你摆酒那日我们再聚。”
林重阳起身与他道别,付了茶钱回家。
结果一出茶肆就被一群士子们围住,“林解元!”
他们一开口,街上的百姓、商铺老板掌柜们也都呼啦围过来,“快看,新科解元!”
“真的很年轻啊,不愧是御赐神童!”
林重阳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居然就传遍了,虽然大家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崇拜,可总归有一种大猩猩被人围观的感觉,他一边作揖一边往家去,“届时摆酒,还请诸位赏光。”
他心里盘算着原本觉得就在这里随便热闹一下,然后回林家堡摆酒,这样一来只怕要大办,小院哪里摆得下,只怕要摆在街上了。
等他回去,前院后院都挤满了人,因之前的担心焦虑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就算是林毓熙这些没中举的都高兴得不得了,毕竟自己家出一个解元,家族名声更上层楼,那自己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因明日就是鹿鸣宴,新科举人们都要穿簇新的圆领青袍参加,再不是秀才的襕衫,所以都要赶着新做。
街上的布庄、成衣铺的老板们纷纷带着各式面料,手艺极好的裁缝们上门请当家主母王柳芽挑选,若是能被举子们挑中穿在身上,那可是活招牌。
尤其是林解元的青袍!
不只是做衣服的,还有扎轿子的、制名帖的,似乎是眨眼间这些人都从城中各处汇聚到了林宅,想要给林解元半天功夫就做好一应所需的物品。
王柳芽带着林承泽等人在挑料子,看到林重阳回来,赶紧拉着他,“小九,来看看,喜欢哪块?”
看着那一水儿的青色面料,有锦缎有棉布,有提花有素面,有哑光有闪金,林重阳感觉眼睛都花了。
他笑道:“挑布料当然是母亲大人眼光好,您挑什么,儿子就穿什么。”
瞧瞧,人家林解元这样会哄老母开心,你们这些混小子怎么就不会?整天跟爹娘劲劲儿的,你们有人家林解元的本事?前来祝贺的百姓们纷纷教育自家的皮小子。
林重阳自然不担心王柳芽会被人利用,他娘精明得很,知道这些布庄老板们的意思,也绝对不会随便接受人家的好意,肯定会仔细挑选,到时候既能得了布料,还能做了好事,又不会得罪人,最后一定是皆大欢喜的。
更何况他已经看到还有附近大户人家的太太们过来帮衬,那些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是当地有头脸最擅长交际,往常她们找王柳芽看过病,加上家里都有读书人,女人们走得就近便一些。
现在他中了解元,她们就过来恭喜顺便帮衬王柳芽处理一些事情。
所以林重阳不担心。
真是忙碌的一天,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忙过,嗓子都要说哑了,脸也要僵了。如今他中举,前来恭贺的生员们就差了一个级别,说了恭喜的话就要识趣离开,不会多呆,剩下的就是平辈论交的举人们。
好在住在这里的众人有举人有生员,来客都有人招待,也不怕冷落了谁。
晚上附近的举子们先聚了聚,因为第二天要参加鹿鸣宴,也就不再熬夜。
第二日一早大家起身,发现外面桌上已经放着崭新的青袍圆领,还有举人的圆边大帽。
“他们动作可真够快的啊!”
“来,快试试!”
“先洗漱,省的弄脏了。”
忙乱一通之后,众人开始试衣服,王柳芽则领着裁缝们在一旁候着,要是哪里不合适,现改也来得及。
白色贴里,蓝色的褡护,最后穿上青色云纹圆领袍子,两根蓝丝绦对折套连,在身后打结,再蹬上白底黑面的皂皮靴,戴上圆顶圆边的大帽,缀着绿松石的帽绳在颌下系住。
能够参加乡试的考生们,都是从童生试层层选□□的,不仅是文采过人,而且相貌也都是要经过挑选的,有残疾、面目丑陋者是没机会中举的,所以这一屋子的举人,不管高矮,不是眉目英挺相貌堂堂,就是俊美秀逸,风姿不凡。
林重阳今年个子蹿高了一大块,不过比起别人来还是矮上许多,毕竟别人都长短髭,而他还没开始变声呢。
众举人们相视一笑,互相见了礼,那些没考中的同乡们也都过来见礼。
因为身份有别,他们一个个拘谨了很多,再也不能随意和林重阳几个说笑。
虽然大家都说还是好兄弟,可在他们也中举之前,只怕是不能轻松回到过去的,毕竟上位者就算可以亲和随意,处于下风者却心怀忐忑,总归是不能轻松的。
几位举人簇拥着林重阳乘车去济南府学宫,鹿鸣宴在府学宫的明伦堂举行,由布政使大人亲自主持,主考官、副考官、同考官、内外帘官们以及提调官、提学道等都要出席等待新科举人们的谒见。
虽然举人在民间尊贵,可到了这种场合面对的是真正的两榜进士以及各级官吏,自然要小心翼翼夹起尾巴来行事。
八十个举子分成五列,在五经魁的率领下有秩序地进明伦堂谒见布政使和考官们。
这种众人谒见的场合就是一个形式,走走过场,主考官和布政使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鼓励举子们,让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来年顺利通过会试,这和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