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家都心有戚戚焉。
很快他们又开始议论林重阳起来,“这位小学弟平时也没听说过,不是什么神童,怎么突然就要来下场了?”
八岁下场,分明就是个小神童啊,若是神童,林家以前怎么不造势?
一般过了十岁能下场的就算很不错,毕竟没有几个沈之仪那样的变态啊。
八卦是人的天性,很快就有人开始聚堆八卦,有些书吏忍不住也加入,他们从这一次报名,到之前谁谁从谁谁那里听来什么什么的八卦说开去,然后到林大秀院试、府试、县试,林重阳都陪在旁边,甚至还和他爹议论题目等等。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位林重阳很厉害,只不过人家低调。
至少比当初那个即密神童低调谦虚的多,当时那个沈之仪就差把鼻子长在头顶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有人笑道:“看来今年热闹了,又多一个案首的热门人选。”
宋案首的弟弟宋晟,去年为了避开赵佐良,今天才下场,他可是热门的案首人选。
另外还有几个学生,不过没有宋晟那么有名,现在加上林重阳,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变。
有人笑道:“这么小个孩子,大人看他能写文章,就肯定会中的,但是案首可没那么容易。”
有人觉得林重阳是来蹭年纪想出名,小小年纪,只要下场,四书五经背得溜,文章会做,知县一般就给过的。
可案首可不是随便能给人的,得看文章水平如何。
今年宋晟几个,也都不是善茬。他们小的十一二岁,大的十四五,也都是三四岁开蒙,七八岁制艺,一个个都是家里的俊才,从小好学聪慧的事迹被人传来传去,如今全都卯足劲要争个县案首呢。
有好戏看了。
有书吏们闲得蛋疼,就开始下注赌谁得案首。
毕竟这几个家族实力差不多,教育水平也都很不错,家里俊秀子弟丛出不穷,都有实力一争的。
报了名,林重阳和他爹在城里逛了逛,了解一下风土人情,然后就结伴回林家堡闭门读书。
实际是闭门开小灶。
林中和让十来个要下场的学生,每天都到林重阳的院子里接受俩时辰考前强化。
其实平时去学堂的时候,林重阳已经和林承泽等人灌输过基础的学习方法,只要他们好好掌握,考秀才是够用的,就看他们领悟掌握多少。
强化什么的,也就是猜猜题目,划考试范围,这个林重阳倒是在行。
当然叔伯兄弟们还是没爹那个待遇。
以前他爹考试,他不得不殚精竭虑地去猜题,研究考官秉性。
现在他自己考试,基础牢牢的,就好比要去盖一座小土房,他已经有一座山那样的材料,自然随便揉一揉就能盖出来,根本不想费脑子去猜那些,甚至连知县的秉性也不想去研究。
揣摩考官喜好,然后投其所好答题,如果水平不够,这是不错的捷径,如果水平足够,单靠文章也可以中的,就没必要走这样的捷径。
他对林承润和韩兴的培养其实也是正统路线,不走捷径,毕竟考官三年一换,临考前稍微了解一下即可。
虽然他不会像老师那样教他们怎么写文章,不过他教授的学习方法已经让有些人受益终生。
聪慧些的甚至觉得划范围不是重点,重点是学到林重阳一些方法,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些词汇让人惊讶,仿佛给自己的脑海里注入了不得了的能量一般,把自己学到却不能活用的东西,一下子调动起来,都激活一样。
尤其是林承润,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破一个屏障,一下子提升一个档次,感觉这一次再去参加院试,心里踏实了很多。
报了名日子就过得风快,转眼就到县试前几天。
林承润和韩兴想要跟着去保护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免得俩调皮小子到时候惹麻烦,有他爹和四伯跟着比什么都强。
原本春红想让郑巧儿跟着,可以给他们照顾一下生活起居,也被林重阳很严肃地拒绝了,哪里有考试还带着丫头的,这不是给人话柄让他们取笑他么。
他怕自己不在那俩小子调皮捣蛋,所以特意叮嘱他们要守纪律,免得让自己分心,要是自己考不好,那是要赖他们。
俩小子立刻表示一定规规矩矩的,捣乱也等他回来一起。
把家里都安置好,林重阳就放心地跟着去了县城待考。
结果考试前一天县衙又贴出告示,考试场地改在县衙,因为县学的教室倒塌了几间考场不够用的,而春天风沙太大,在院子里容易迷眼,所以于知县临时决定改去县衙考试。
县衙大堂五间两卷,一共十大间,再加上走廊,这样能摆很多桌椅,另外院子里也搭起临时棚子,实在不够就在那里增添桌椅。
天还没亮,林重阳就跟着众人去县衙门前集合,等待知县点名。
县衙前火燎照得四下里通明一片,于知县身穿官府,仪表堂堂端坐在县衙大门前高台上,两旁胥吏分立。
廪生们先上去跟知县见礼,知县起身拱手还礼,然后廪生们站在一旁等待认保。
考生们都拎着扁而长的小箢子,里面装着笔墨纸砚以及吃食和瓷水瓶,排队立于县衙大门前的广场上。
人不少,开始还闹哄哄的,不过在于知县咳嗽了一声之后,整个广场神奇地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于知县很满意地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点名,点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