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服输,眼见就要再次激怒习暮飞。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黑色雾气骤然密布于他的全身上下。此刻的他再不能被刺激,或许是气血往上冲的缘故,他的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外面的卫戍闻声,齐齐进屋,看着这一幕也呆了,傻了,不敢妄自上前。
“暄暄……你就别再拧……听话!”沈沐风帮忙扶住习暮飞,一边又忧急如焚地朝那女子挤眉弄眼,可她终究是不听的,她的嘴巴硬得很,只字不出。
习暮飞快要被气疯了,自己珍视了一辈子的宝贝女儿,被人骗了还不说,如今骗局被戳穿,女儿还生死相护,这算什么?!他倾尽一生心血爱护的女儿现在为了一个这种男人而与他公然叫板,她知道他不敢,不舍,亦不能!动她!他除了义愤之外,只徒留无穷的悲痛。
失望的痛楚开始在身体蔓延,他对女儿的行为太过痛心。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幽幽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听出了悲凉,可偏偏她像中了魔障一般,痴傻不应。
习暮飞容不得女儿的忽视,蓦地甩开沈沐风的手,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你以为他有多爱你吗?他都亲口对你说,他接近你,假装喜欢你,讨好你,这些通通!全部!都是为了他的利益,他对你一点一滴的爱意都没有,半毛情意都是虚的!你这个傻丫头,还敢如此护着他!”他的胸腔难平气喘,说起话来起伏不定,“世间再……没你这种……蠢货!”
字字如同凌迟女子的血肉之躯,句句击中要害,她的心就像被一刀一刀剐破,渗出来的鲜血快要从她单薄的身躯里流空。
明碎含怨的眸光中只有爸爸那张暗讽的脸,为此,她死死地抿着嘴,然后沉静地看着他,泪水如同破堤而来的汹涌水波,一发不可收拾,“爸爸您说得对,就算他说是利用我,假装爱我,我都不在意,因为我今生已认定他,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暄暄……”沈沐风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显然已来不及,满额的汗水与雨水混杂,纠结成了凌乱不堪的黏稠,“你说什么疯话!”
“习司令,不要......不要杀他!请放了他。”青年戎官与沈沐风对视之际,已深恐情形不妙,倏然间就把手指放在了那冰冷的器物上,“暄暄是您唯一的女儿,你舍得?!若您放了他,我信暄暄会明白你的苦心。”
他的话令女子为之震惊,她想到那日他半路堵车,提枪就要对身后的男子开枪,那深刻的恨意是她不能忽视的。她忽然觉得,身后那生命处在刀尖上的男子可能有救了。
就连沈沐风也讶异青年戎官竟敢去夺习暮飞手中的枪,还敢自作主张地要习暮飞放人。据沈沐风的了解,习暮飞平生最恨背信弃义的人,更何况被骗的人还是自己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掌心怕碎的独生女。
屋内的恐惧气氛越发浓重,习暮飞瞪着青年戎官嘶吼着,“杨踞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我放了他?他可是你的情敌!你到底爱不爱暄暄?啊?!”
杨踞铭的手指固执地停在枪口上,他不能让人伤了暄暄,即便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行!这子弹穿肉的痛,他是领教过的,这样的痛,他决不让暄暄承受!
“习司令,我爱暄暄。”他哀戚的声音滋滋地划过暄暄的心膛,是那样的凉,连同她的眼也凉到极致。
“好。”习暮飞忽地松手,指住早已体力不支,卧倒在地的男子,“你亲手杀了他,来证明你的爱。”
这冰冷的□□顷刻间变得无比炙热!杨踞铭接过枪,清癯的脸上扫过一片厉色,他竟抬起枪,朝两人走了过去。
“铭哥哥,你不会的,不会的!”暄暄反应极快,倏然间反身抱住男子,只把孱弱的背部留给杨踞铭。
杨踞铭的枪口越是逼近,她的心跳就跟着加剧,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如芒目光,似乎自己也再没有把握,“杨踞铭,有本事就连我一起杀!”
或许习暮飞是被暄暄气炸了,才会说,“杨踞铭,你杀了她,我就把暄暄嫁给你。”
暄暄意识到习暮飞的话将会对杨踞铭十分受用,她强忍住委屈,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簌簌流下,她说,“爸爸,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嫁给他!我只嫁”
习暮飞劈头截住她说出那个名字,胸口一堵,一股热量急急蹿上,吐了一口血,沈沐风见状,连忙扶了过来,不忘指着旁人,“你们......给我把小姐拉开......”
“你们谁敢过来!”暄暄悲泣地嚎叫了一声后,用寒若冰霜的眼色扫视了周身的人,“就从我身体上踩过去吧。死我也要和他死一块!”此时此刻的她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她一心只要保住男子的命。
杨踞铭举起的枪颓然垂下,他恨自己始终下不了手,恨自己就连轻而易举把暄暄给拽走都没勇气,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习司令,我......做不到。”
“没用的东西!”习暮飞对杨踞铭骂道,然后顺手从沈沐风那处掏了佩枪出来。
外面的天空乌云翻滚,响雷在他们头顶骤然轰鸣,沈沐属于自己的枪,却不料习暮飞气力甚大,一把将他推离几丈。
习暮飞举起枪瞄准那柔光处,交织的目光中是决裂的尽头,他面如死灰,“好!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