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六只是开了个头,随着他的离去,食客也都不敢逗留。
神仙打架,凡人还是不要围观的好,万一被不小心卷入其中,落个碾做成尘的下场,死的未免也太悲哀悲伤悲惨了些。
店小二顾不得楼中盘子会碎几许,混入人群中匆匆离去。老板没脸面训斥小二的擅离职守,他走的只比小二晚了一盏茶的功夫。
五十步笑百步的不要脸行为,他身为老板,不屑去做。
不多时,人去楼不空,偌大酒楼仅剩两人隔空对峙。
虚云子在人走后,又饮了两壶酒,微醺已有醉意,扶在桌角堪堪站直,玩味对着和尚说道:“我问,你答。”
和尚被猪蹄长时间撑住嘴巴,不可控制的分泌了满嘴口水,嘴唇上涂满肥油,亮堂堂的让人看着恶心。他点着头,用眼角撇着坦露在嘴外的肥腻。
虚云子弹指去了和尚手上的束缚。
和尚的手呈现黑紫色,乃是血脉不畅所致,可想而知虚云子下手是有多狠,他来不及活动手腕,当务之急是将猪蹄拿去。
口水先前还有猪蹄堵着流不出来,如今猪蹄被和尚拿下轻轻放在了盘中,口水便犹如漫堤之江,顺着嘴角一股脑的汇涌而出,打湿了他的前襟,他的袈裟,以及他的青灰色泛旧布鞋。
和尚呆呆的看着猪蹄上的清晰牙印,流出悔恨的泪水。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更何况你还是个和尚,看破红尘的脱凡大才。”虚云子还好意思劝说和尚,也不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我愧对佛祖。”
“整个猪蹄泡在你的口水中足有半刻钟,谁还肯吃,它生前被一头笨猪驱使着踏遍泥泞尘灰,死后还要承受清蒸之苦,清蒸之后,还要被你嫌弃,它委不委屈?你就不觉得愧对它?”虚云子大义凛然说道。
和尚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再看猪蹄就换了目光,多了认真与怜悯之意。虚云子看着他盯着猪蹄没了反应,不由震惊,心想自己的胡言乱语之中竟有禅机不成?他这是顿悟了?
虚云子满口胡言,话里有个屁的禅机,和尚更没有顿悟之意,只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他罢了。
虚云子还在自我陶醉,得意说道:“好歹我也是个长辈,此次顿悟若是让你成功破境也不必过于感激老夫,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和尚猛翻白眼,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心中盘算要尽快摆脱他才行。
虚云子阅尽人事,看到和尚的白眼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讪讪而笑,强行转换话题:“准提寺中净字辈的我也听说过几个,你行老几?小世界中现居何处?”
和尚尝了他的手段,隐约猜出虚云子的身份,对他知道小世界也不见怪,抹去嘴上肥油沉声说道:“我行七,号净端,现居持轴山。”
“哦?五年前,声辩大日夏,博得行者称号,折服慧空,使他甘心跪拜,亲吻脚背的那人是你?”虚云子狐疑问道。
净端面露忏愧:“年少之时行的荒唐事,前辈休要再提了。”
虚云子哦了一声,果然不再追问:“你居持轴,让我算算。距离须弥山还隔着持华山,七重叠山,长故逸天,四天王天。登须弥山成罗汉位,小和尚,你前路漫漫,距离颇远啊。”
净端念珠盘在手中,垂目紧盯鞋尖:“佛门不差我一个罗汉,人间混沌,还需千万个我。”
虚云子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对他高看了几分:“佛门七子,果然不凡,圆觉得你为徒,一生无憾了。”
“师父在河间救我性命,赐我姓名,小僧得他老人家照拂,才是福缘。”净端叹息道。
不曾看破红尘,却入佛门,只因他生来就在红尘之外,清泉载之,高僧教之,师兄让之,信徒护之,佛在心中,一生向之。
虚云子不愿与他争论他与圆觉互为师徒,到底是谁的福气,反正不管是谁的福气,都跟他个老道士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既然你能说的同门舔你臭脚丫子,说明还是有些佛法的,小和尚,我说件人间事,考量你番可好?”
“和尚愿听教诲。”
“马贼可是大凶?”虚云子语气急促的问。
“屠夫杀猪可是大凶?教书误人可是大凶?杀瘟止疫可是大善?劫富济贫可是大善?”净端与人打机锋习惯了,反问虚云子道。
虚云子被他气的七窍冒烟,捡起一粒花生砸在净端头上:“哪来的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净端担心虚云子接下来喂他鸡腿吃,赶紧老老实实回答道。
“大凶大恶当如何处置?”
“应是言语教之,让其悔之。”
“若他种念已深,不肯悔过呢?”
“打他。”净端平淡说道。
虚云子偷笑,心想果然是圆觉的莽夫三套,碰到恶人,先要教育,教育不通就打,打还不悔就杀。
和尚同莽夫的完美结合碰上欲谋大事的虚云子,算是正中后者下怀。
“我知一地,有个马贼头领,不仅大凶还是大胸,你可有兴趣随我去劝她归正?“虚云子像是街头拐骗小孩的人贩子,对着净端循循善诱。
净端不确定他说的不仅大凶还是大凶是不是凶上加凶的意思,揣测着寒门长老定是饱读诗书之人,难不成自己猜错了他的身份,不然怎么会连穷凶恶极这个词都不知道。
虚云子继续添油加醋说道:“你想,此去若是成功,让一位马贼头领从善如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