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课并没有上太久,火道人提前出关,派童子把温安石叫过去收火聚丹,大家便解散各自去修炼了。毕竟都是名门弟子,劳逸结合是一方面,知行合一才是最重要的,上课要学习理论,下课就要勤奋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境界能够下山发光发热。
这一下可苦了景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景安,各自去修炼,留下了景安一个人待在平台上。没有人的平台显得更加空旷,瀑布落水的声音轰轰作响,大榕树上栖息着比太极阁更早生活在就灵山上的鸟兽。住在树顶的是一只大鸟,一身黑色铁羽,温安石说过这鸟名为火祖鸟,一身铁羽刀枪不入,水火不浸,性情暴戾,领地意识很强,容易伤人。只是这只鸟与山上的人同处的久了,反倒不以为意。树干上还住着一窝小松鼠,在树荫后偷偷地看着景安,不敢出来。
景安等了大半天,夕阳准备落下的时候,南宫亦雨出现了。看了一眼独自一人的景安与空无一人的平台,南宫亦雨依旧不发一言。
然后,南宫亦雨静静地看着景安,景安也静静地看着南宫亦雨,如果眼睛可以说话,景安一定变得像乌鸦一样聒噪:等了大半天终于等来了那个人的欣喜,等了大半天那个人才来的不满,莫名其妙的经历的疑惑,没头没尾的嘱咐的诡异,然而,景安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南宫亦雨到底是来了,真的来了,不像那个眼里只有弟弟的父亲,不像那个一去不回的母亲,也不像那个说死就死的风霜子,南宫亦雨说晚上来接他,晚上就过来了。景安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了相信一个人的感觉。
这些话他不说出来,或许南宫亦雨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天景安究竟有多么期待她的出现。南宫亦雨没说话,轻轻地一抬手,一道青光在景安脚下闪烁,托举这景安飞向空中,南宫亦雨随意的转身,将景安复杂的眼神留在背后,青光与南宫亦雨脚下的剑光合二为一,飞向前方,流畅的动作如同羚羊挂角一般巧妙,更如同百川汇海一般自然大气。
静静看着南宫亦雨的背影,景安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只能静静地站在南宫亦雨身后。南宫亦雨似乎换了衣服,嫩红色的交领左开襟半臂襦裙,外罩月光流影为底撒金色蔷薇花绣的白纱长袍。头发拢在一起结成发髻用一个玉环与青色玉钗扎起,留出一束细发自玉环中穿过自然垂落,随风轻轻飘荡。
景安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现在不是欣赏她有多漂亮的时候,她一直都那么好看,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现在还是搞清楚要吃药是怎么回事才行!
“我不知道。”景安还没问,南宫亦雨先回答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我,还没问呢……”
“你不必问,你的遭遇,我不知道,所以想看看。”
“真的是想看看!你真的是要拿我做实验!你知道温安石这个人对不对,他不是个好人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吩咐好要我难堪的是不是?你肯定是故意的是不是!”景安厉声质问着,仿佛不是在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一般的咆哮,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生气吗?
“闻人景安,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南宫亦雨没有对景安的咆哮作出回应,只是当景安说完之后不温不火的问了这么一句。
景安低下头,考虑着南宫亦雨的话。南宫亦雨除了愤怒的时候,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他问景安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那就意味着景安的看法是错的。景安本以为所谓修行路不过也是人生路的一种,修行者也只是人,有**,有算计。然而,这里毕竟是太极阁,是正道六大仙门之首,自然不是凡俗的小九九所在之地,他大概是误会了温安石吧。
“对不起。”良久,景安出声道。
“错的不是你,是人间。人间,是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修行路本就是将这份追逐蝇头微利,蜗角虚名的俗世心练成一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领悟天地以万物为刍狗的无我道心的过程。你现在站在飞剑上,看到的是什么?是广阔的天空,是无边的大地,还有……罢了,我自己如今在这条路上止步不前,谁知道我是不是对的,不说也罢。”南宫亦雨指着天际的流云向景安解释道,她终归是景安在太极阁里的授业导师,有些东西想要教给景安。只是说道修行路时,却欲言又止。
“你说吧。或许我资质太差,在修行路上无法为你做参考,但是我可以为你做实验,如果你所坚持的道路在我身上印证着是行不通的,那你还有机会尝试其他的路。反正我的资质差,不用在意那么多的。”景安本有意安慰南宫亦雨,却终归还是抛不开资质差这个心结。
“嗯。”南宫亦雨沉思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哎,你同意了?你真的要拿我做实验?!”我只是客气吐槽一下啊喂,景安心想着,不会吧,我大好的青年就要沦为别人的实验小白鼠了吗?
“不是。”南宫亦雨难得的笑了一下,却没有下文,继续指着天空说道,“你看这天空,飞行的人是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天空中的。修行路上,真正可以放飞的便是你的梦想。凡人寿命太短,力量太弱,身体又太脆弱,想要实现什么的时候,总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修行者力量更强,寿命更长,身体更健壮,有了更多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