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将近,龙云客栈高阁之外.夜风呼啸。两盏朱红门灯,随风摇曳。
楼内,地字段的三十二号客房内,北宫迪目光暗淡,神情萧瑟。微微抬起头,他无奈的分别看向北野狂.段残.易小天三人。
末了惨然一叹:“哎!今天我北宫迪是栽在你们血盟的手里了,不过,我斗胆请问三位,既然不想杀我,那么引我前来的目的又是……何在?”
眼底光芒一闪,易小天手指轻捏杯壁把玩着一支瓷杯,玩味的问:“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们不想杀你?没准一会小爷就拿刀片子,把你丫的活刮了呢!”
表情萧瑟,北宫迪无奈苦笑,神色尚还算得有几分从容与镇定,就听他言道:“小哥说笑了,要杀我,试问此刻,我北宫迪还焉有命在?恐怕凭几位少侠之中,任意一位的本事,取我性命,都只在呼吸之间,弹指之功!又何必与我这一具尸体如此多做废话?”
不大不小的一记马屁,拍的顺理成章。反正易小天这家伙很是受用。
青狼屏风前,段残嘴角微挑,侧过脸看向北野狂,见后者点头。这才迈着信步来到了厅中北宫迪的身前。
一尘不染的白衣,风轻云淡的神色,近在咫尺的距离。段残笑着用双眼直视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对方老练且精明的眸子。
北宫迪身处矮檐自然不敢造次,所以起初故意规避,目光先是有些游离闪躲,可是,过了好一会,段残的双睛非但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意的向着他的双眼策近了些。
侮辱?挑衅?试探?
这位江湖上混迹多年,且心机深沉大老,思绪一动间有了决断。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病殃殃的少年,终究还只是个‘雏儿’。他自然不会太过将其放在眼中。
骤然挺胸抬头,眼内开始聚拢精芒,随后亦是同样一瞬不瞬的逆空,直视向对方的瞳孔。
其实北宫迪之所以,前后产生如此之大的转变,这其中不乏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常年身居高位,心中的那一丝傲气作祟。而更主要的由头,则是因为他北宫迪也想从对方的眼睛深处看出点什么!
四眸相对似平平,
岂晓瞳兮犹险争。
眼内藏迷万念生,
一目摧心定输赢。
嘶!一目之下,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平凡的一眼,可是就是这一眼,这简简单单的一看,却看得北宫迪这位江湖老炮,颈背森寒,额间见汗,心底发毛,双足直颤。
而且他发现,越是对视的时间长了,越是往对方瞳孔深处去瞧看,他便越是感到震惊!
这到底是一双怎样恐怖的瞳子?它神秘,似乎包罗万象藏尽隐秘。它深邃,仿佛能容下宇宙星空,它静止,幽若一潭不动死水。这真的只是一名,仅仅不足弱冠之华的少年所能拥有的眼瞳吗?还是那根本就是一道……异类的深渊。
仿佛是一秒的短暂,又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终于北宫迪开始承受不住了,他整个人的身体,仿佛脱力了一般,这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油条,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头。
反观段残神情自若,他淡淡的一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在你的眸里,看到了很多。这其中有不甘,有狡诈,还有……一丝勃勃欲动的野心!”
哎!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北宫迪
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心竟是那么那么的疲惫,似乎在今天,他所受到的一次次冲击,实在是有些太过巨大了。面前的这些小家伙,个顶个的太过变态。
孩子?他们当真真的.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吗?天才?狗屁!这都不够形容他们今天所展现出来的这点实力。些人简直就是妖孽。
为什么?为什么寻常都难得一见天才,此刻自己竟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有些心悸的颤动了一下身子。北宫迪认命的道:“直说吧!你们要我怎样?”
段残欣赏的点了点头,而后正色,也不费话,右手抬起.伸出了一根手指,朗声开口:“一,从今往后,归顺我血盟,听我盟血令行事,不得有误。”
北宫迪深吸了一口气,双眉逐渐紧锁,他就那么慢慢的蹲了下来,最后干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默不作声的沉思了起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段残表情平淡,他顿了顿,随后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接着说:“二,带我们去短刀盟的秘密禁牢救出一个人。”
嗯?疑惑的抬起头,侧着脸北宫迪下意识的问道:“救人?敢问公子要救的人,是谁?”
听到这里,北野狂双眼光芒一闪。就连坐在一旁的易小天也是侧过头,聊有兴趣的放下了手中把玩多时的茶杯。凝神竖起了耳朵。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不但只有北宫迪一人好奇而已,就是北野狂与易小天二人,对于段残的安排部署与计划一直也都是一知半解。他们虽然早就听段残说起过,要救一个狠人。却始终没有问那个人的姓名?所以此刻也都极为认真的看向了段残。
段残儒雅的环视了一圈,似是在叙述般的讲道:“一个年仅一十六岁的少年。他自幼酷爱偏门药理,小小年纪便精通了各系神经药物学术,他本是一名纯真善良,天真活泼的孩子。却因短刀盟二爷方天佑的贪淫与邪恶,至使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侥幸逃生的他此后性情大变。从那开始他变得心狠手毒,冷酷无情,甚至是杀人如麻。双手逐渐沾满了血腥,为了复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