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淮庸看着龙七表情忽阴忽晴,在暗中只坐了几个时辰,天边已经泛白。龙七恍然,似乎刚刚清醒,看见任淮庸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一直在那里坐着是么?”他微笑不语,龙七一晚的回忆都在道鸿身上,看见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抚上他脸颊:“你的笑容……好像他啊……”
任淮庸头一歪,擦开她手。龙七没料到他会躲开,窘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讪讪要垂下的手却被他握住,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把他当作你的哥哥?”龙七一怔,任淮庸追问道:“或许,你对他的依赖已经超出了妹妹对哥哥的情感?”
龙七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他自然是我哥哥。”任淮庸站起身子,神色有些落寞,缓缓道:“无论如何,你要——”语言却梗住,说不出话来,只是缓缓道,“天已经亮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他一袭玄色长衫消失在门外,龙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跑去找他的原因,迟疑片刻还是追出门去,刚刚走出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却见一个浅朱衣衫的女子站在树下,若有所思。
“朱雀使,你好。”龙七上前笑道,这是和道鸿学得最大的本事,在任何情况下,如果她愿意,总能及其灿烂地笑出来,丝毫也不勉强,看来总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教主,整晚上都在你房中么?”她冷冷地问道。龙七点头:“是,在我房中坐了一夜,刚刚离去,你应该见到他了。”“你昨晚怎么进去了大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依然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些压制的怒气。
“我要和他说点事情,可是……后来出了点事情没有来得及说,现在我正要再去找他。”“他每月要闭关七天,昨天是最后一天,你却跑了进去,他身受重伤,如今莲花教要找上门来,你可满意了?”
龙七呆住,原来他多日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日前的不快而散,只是要闭关练功,那么晚上她的闯入无疑打扰了他的练功,难怪脸色有些差。又想起怀玉的惨死,她再也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人,而那个人却是待他极好之人。
“我不知道教主为什么如此待你,但是,我在教主身边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他待人如此,所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请不要再去害他了。”说罢,转身离去,留下龙七站在那里,无语能续。
幽冥教大殿之内此时此刻鸦雀无声,教主任淮庸坐在巨大的椅上不动声色地瞧着下面的人,青衫女子气质高华,容颜清绝,正淡淡地打量着他,下面两旁站着的是幽冥教的教众,她身后跟着七八个青衣女子,一样的装束,一样的打扮。
气氛安静得将近诡异,任淮庸一言不发,右手悠闲地拨弄着左手拇指戴着的扳指,面色平静无波。许久之后,听得青衫女子冷声笑道:“一言不发?这是幽冥教的待客之道么?”任淮庸这才缓缓道:“我想,青莲使者到我幽冥教来,也不是为了做客,何以你们宫主并不亲自到来?想是并不把我任某放在眼里,那么我,”他冷笑,“也没有必要把青莲使者的到来当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既然青莲使者已经到了,那么想必是带来了你们宫主的话,她这些日子还好吧,上次到我昆仑山上来我教中正好有些琐事,未能好好招待,但是……我想倒是不至于记恨至此时吧!”
青莲冷声笑道:“我莲花宫主怎么会和你计较这些俗事?只是你怎地不守信誉,连皇宫都派人去寻我们的麻烦?”任淮庸闻言哈哈大笑,青莲变色:“你笑什么?”任淮庸半天才止住笑:“我笑什么?你们莲花宫做事自己就该敢于承担,你们在四川一带横行,朝廷迟早也会找你们麻烦,现在却来找我的不是,这是什么道理?”
青莲恼道:“看来任教主对我们宫主说的话倒是不打算算数了,宫主不信,今日要我上山来问问教主的意思。”任淮庸微微一笑:“宫主不能只找我的麻烦,只要我履行什么诺言,她也应该想想自己才是,还是她想毁约,我并不在意。”
幽冥教教众甚多,但是都不能了解这二人所为何时。任淮庸待属下及其严厉,众人虽然见这个女子对教主出言不逊,但是没有教主指示,众人实是不敢多言。青莲嘿嘿冷笑数声,长袖一挥,身子已经飘然向后数尺:“既然如此,那么就是教主看我们莲花宫不起,宫主有令,要青莲会会幽冥教教主,领教教主神功。”
朱雀使知道他闭关的最后一日被龙七打扰身受重伤,再也顾不得其它,走上前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青莲使者就想要和我们教主过招不成?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青莲似笑非笑地看向任淮庸。任淮庸眸光微闪挥挥手沉声道:“朱雀你先下去。”说话间悠悠起身,众人并不见他如何行动,身子已经飘下高台,置身青莲面前两丈处,懒懒抱拳道:“那么青莲使者请了!”
青莲有些惊慌,任淮庸武功超绝,连宫主也不能胜他半分,可是内应分明说他身受重伤,可是看来他精神好得很,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征兆,眼光不由地向一旁内应所在的位置瞟去。
任淮庸目光随她一转,落在左护法瞿风身上,淡笑道:“青莲使者,我们点到为止,千万不能伤了和气,免得你们宫主又来责难于我。”青莲见他镇定自若,心中更是毫不怀疑这人根本就没有受伤,莲花宫是得了假消息,要不是内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