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你不要这么说,你又不知道真相,那时跟你结婚也是我自愿的。”
“承东,我很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可惜晚了。”何琴音语气中带着忧伤。“你太委屈自己了呀。范媛媛毕竟是个病人,你不应该过这种日子啊。”
“琴音,你知道我来这的目的,所以别的事我不会想太多的。我听范媛媛喊我相公时,我还真的提醒自己,我当她是跟我在台上唱戏呢。”廖承东轻松地说着。
何琴音何尝不知道,他总是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藏在心里的人,他隐忍和坚毅的背后该是多么强大的心理力量在支撑着,她说:“我看了陈克的读书笔记,他的文字对我触动很大。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懂得,一个人的胸怀原来可以那么宽广,一个人的目光原来可以那么远大,而我就只想着自己,想着些小事。”何琴音说着,站了起来,“承东,你一定也读过那些书吧。”
“琴音,陈克跟郭队长一样,他们都是心怀天下的人,我远没有他们做的好。”廖承东也站起来。
“现在想想,廖辉也一样,这也许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吧。”何琴音说着就往更高处走,边走边仰头看天。天空越发澄明了,那月牙儿在白云的烘托下,也越发皎洁起来。廖承东跟上何琴音,问她说:“琴音,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何琴音站住了,她说:“都说信的人信,不信的人不信,可我信。承东,你哥在天之灵说不定正在看着你我呢。”
“是的,我哥真的在看我们呢。我就常在梦中跟我哥对话,他对我说,要好好保护你。”
何琴音轻轻笑了笑,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廖承东不知道这会子如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如何跟她说出那些奇特的事,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怪何琴音,相反应该感谢她,怪只怪这世道太乱。哥哥要是真的懂他们,一定也会这样说的。
这时,周居仁从坡下走上来了。俩人忙下坡迎接。见面后,周居仁第一句话就是,“我都看到了,小鬼子跟碉堡一起都上了西天,真解气,你俩真有本事啊。”
何琴音说:“都是承东的功劳。老周,你的行动也很及时啊。”
廖承东说:“我们下去谈吧。”
三个人就回到石头边,廖承东让周居仁坐下,问他道:“运棉纱的那几个人可靠吗?”
周居仁说:“你放心,我在义江城待了有些年头,也结交了一些人,他们几个都是穷苦人,很老实的,再说有百良亲自带队,我们还担心什么。”
“可是去平沙洲的路不通呀。”廖承东说。
“放心,他们走的是山路,把货先放到我大姨家人就回来。”周居仁说。
何琴音对廖承东说:“老周做事细致着呢,你放心好了。”
廖承东这才放下心来,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又问周居仁:“掏粪工人中大部分都是廖宏波的人,你是谁引荐的?他们知道周大富是你儿子吗?”
周居仁说:“没人引荐我,我是自己进去的,也没人晓得我是大富他老子。廖宏波我也打听了,他刚从上海回来,为了扩充势力,通过他过去老熟人网罗了一些人。掏粪工中确实有不少人,但警察也盯上了他们,抓进去不少,没抓的都跑了。我找你就是来跟你说件事。上次不是提到一个熟人,说他可以帮忙走水路嘛。我去找过他几回,发现他们就是个黑帮,除了抢人家货,背地里还贩卖鸦片。有一天,我偶然看见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人和警察局长何凤建在一起,我就吓坏了。小廖,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跟他提什么走货之类的话了,他八成就是警察局的一条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