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东听了周居仁的一番话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无论是廖宏波还是何满庭,他们都是黑帮出身,很难不依靠他的势力做事,更不可能跟他们割去联系。以前难以结识那些人,现在有了一条线,他不能放弃,只有摸清他们底细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他接着问周居仁:“你去找过他,他来找过你吗?”
“他来找过我,我没见他,我对我的那些弟兄们说,我不想见他。”周居仁答道。
“老周,你还是要跟以前一样,多联系他。也许,他对我们有用。”廖承东说,“不管他是不是警察的线人,就算他是,跟他联系对我们也有好处的,就看你怎么听他说的话了。”
周居仁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廖承东不放心,继续吩咐道:“你们见面时说话要谨慎,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只管听他怎么说。对了,他要是提起走水路的事,你就答应他。”
“还答应他?为啥?”周居仁真的不懂了。
“先试试他,当然,我们没也没那么傻,具体用什么办法我再仔细掂量掂量,回头我们再定。他要是有什么消息,你就快来告诉我。”廖承东说。
何琴音这时插话说:“承东,你恐怕还不知道老周是谁吧,他可是郭队长亲自任命的联络员,就是专门联络我们的人啊。”
廖承东一时十分惭愧,又很高兴,小声跟何琴音说:“你早该跟我说呀。”忙对老周说:“真是太好了,我们有组织了,我再也不会像只无头的苍蝇了。”
周居仁笑着说:“小廖,哪有你这么比如自己的,你不是苍蝇,你是一条龙啊。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如你们,心窍也比不上你们,我也就是帮你们跑跑腿,做不了大事。你们不嫌弃我就算好的。不过,能跟你们一起打鬼子斗汉奸,我太乐意了,我也要报仇啊。”
廖承东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啊,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我们一起干吧。”
何琴音说:“老周,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廖承东说:“是啊,老周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去老乡家,马还在他家呢。”
周居仁一步三回头,下了坡就走远了。
廖承东看看表,快半夜了,问何琴音,“我们是不是该去老乡家了?”
何琴音想了想,说:“你去吧,我回去了,我们分开走。这个时候,鬼子不会封锁城门的。”
廖承东说:“你回去,我明天进城。”
何琴音本想利用这个机会跟廖承东温存一回。在她看来,她跟廖承东根本就没离婚,他们只是暂时分开。做出分开决定那会,尽管她心里不愿意,可想到分开对廖承东有好处,还挽回了范市长一家人的面子,她只好忍受。这会子,她是怕给他增加负担,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她还是上前吻了一下廖承东,立即转身下了坡。在坡下,她还对廖承东再三招手,她觉得月光下廖承东那屹立坡上的身影真的好迷人。
两个人分开后,廖承东去了老乡家,就在老乡家住了一宿。
廖承东是第二天上午才进城的,来到办公室,就听同事说何满庭来电话找过他。他立即给他回了电话。何满庭让他立马去他办公室。廖承东来到何满庭办公室,就见何满庭两眼通红,料定他是熬夜了。
何满庭问:“平沙洲情况怎么样?”
廖承东说:“大水还没退,我进不去,就在一个老乡家住了一夜,但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纱布厂停产了,厂子被大水围住了,路更不通了。”
何满庭点点头,派去的那人也回来了,原因是他根本进不去。何满庭不怀疑廖承东说的情况是假的,就说:“最近新四军活动猖獗,南山的碉堡昨夜就被炸了。你一路可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呀?”
廖承东说:“没听到,也没打听,不过路过时看到了,真的好惨。”
何满庭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说:“守卫南门的小队长找你,就在波田办公室等着你,你去吧。”
到了波田办公室,廖承东吃了一惊,那个小队长没有死,正跟波田交谈着,好像在谈论他们家乡的事。
波田见廖承东来了,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来啦,这段时间我经常出差,很少在公司呆。不过,听你老岳丈何满庭,不,我说错了,曾经的岳丈跟我说,你表现还不错。我也看了纱布厂账册什么的,对你的工作,我很满意。昨天你还去了一趟平沙洲,情况如何呀?”
廖承东又把情况说了一遍。
波田听了,微微点头后开始介绍坐在他身边的小队长,“这是我的老朋友龟田小队长,他是专门来见你的,你们谈吧。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一下。”波田说着起身就走了。
廖承东听波田这么一说,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至少他们还不知道碉堡就是他炸的。他忙笑着喊了一声队长。龟田小队长直接问廖承东问:“你昨天还去了平沙洲?”
廖承东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也问他道:“小队长昨天就来找过我?”
龟田小队长这才挪动一下身子,说:“正是,你昨夜没回来?”
廖承东摇头说:“回不来,天黑不敢走啊。”
其实,这小队长是在昨天傍晚因老虎吃人的事专门来找同乡波田的。他心里多有疑惑,老虎明明绕过那小子扑向他的士兵,难道这里的老虎不吃中国人?难道老虎受过什么训练?当然,他绝不相信老虎会认人,也不相信那是只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