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锦衣玉食,有点纨绔之气的罗铄来到义江城后,发现自己受挫了,一心杀敌报国的抱负碰到了复杂冰冷的现实。军统的人不信任他,廖仲发虽然将他托付给他本家人,但他们根本不管他,要不是来之前给自己准备了不少钱,只怕连生计都成了问题。他虽灰心过,却不想回去,幸亏遇到了谢为顺,像亲人一样关心他。他答应廖宏波上了山,谢为顺让他不要多管事,他真听进去了。质问黑脸后,他不再理会他,他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会给他带来什么,他转面朝沈海云走过去,他佩服沈海云,觉得她比自己要坚强得多,他对她说:“我觉得你暂且不宜进城。”
黑脸走上前问他为什么。
罗铄分析说:“何满庭父子都死了,坊间说是廖队长所杀,可是,我们并没听说廖队长受到什么处分,我以为这是敌人在释放烟雾弹,其实在暗中调查。你们这个时候进城,只会自投罗网。”
黑脸说:“那不正好,他们忙于调查,我们正有机会下手。”
罗铄说:“你人长得高大,脑筋少了点。”
沈海云想了想,觉得罗铄说的有道理,又想,廖承东暂时是安全的,就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是等几天进城吧。”
沈海云就在军统位于山间的那个木材厂里留了下来,她期待着廖承东上山,跟他见一面。
第三天,沈海云先去了尼姑庵,后又在山里闲逛,不想遇到了俞春红。
俞春红见到了沈海云,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的确,她是天没亮就出了厂门。因为,她发现了新情况,她要把这一情报送出去。临走前,她跟许百良说了实话,她觉得这也是考验许百良最好的机会。许百良却没一点迟疑,让她快走。
让俞春红确定将这一情报告诉沈海云的理由十分简单,她觉得沈海云对廖承东的感情是真的,不管她现在身在何处,她都会跟廖承东一条心。她对沈海云说:“我那边有新情况,是竹林里新发现那条河有情况。敌人先是不让厨房的工人去那条河里淘米,后又不让工人们去河里洗澡。昨天,陆陆续续就有卡车开来,车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来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仔细打听,有人说那河里能淘金。我估计是他们发现了矿脉,就是人们苦苦寻找的铜矿。看来他们要动手了。海云姑娘,你必须将这情报告诉廖承东。”
沈海云也觉得这情报十分重要,她点着头,可是又替俞春红担心,她说:“你放心,我这就进城。你这个时候出来,他们发现了,你就危险了,快回去吧。”
两个人握了一下手,将彼此的信任都托付在手上,随后各自走了。
再说何琴音,在廖辉保护下,她在山里巡视了几天,也发现了异常情况。她发现,进山巡逻的鬼子多了,通往山外的路也被鬼子封锁了。她原想先去平沙洲看看俞春红,再去找俞番,但现在看来,她出不去了。何琴音盯着山下那条路,盯着路上站岗的鬼子,蹙紧眉尖。
廖辉见何琴音双眉紧锁,问她:“你怎么啦?”顺着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山下的一幕,他问:“鬼子又要做什么?”
何琴音说:“从昨天开始进南山的敌人多了,他们可能有动作,可是,我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廖辉,我准备下山看看,你在山里呆着。”
廖辉坚定地说:“不行,我要保护你,要下山我下山。”
何琴音问:“你可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寻常?”
廖辉摇头。
何琴音说:“那你下山做什么?还是我下山看看。”
廖辉坚决不让她下山,说:“琴音,看你苦恼的样子,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你,我很苦恼。我为什么只能感知到弟弟在想什么,却不能感觉到你的所思所想,我就是个废人,谈什么爱你啊?”
何琴音知道,他满心装着美好跟爱情,哪里能体会出来凶残险恶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说:“这就对了,我是我,你是你,你我是两个人。”
廖辉难过地说:“琴音,我知道,我不能像你们一样思考问题是因为我来自‘美好世界’,我再也不想这样了,我要做个有用的人,为你跟弟弟排忧解难。”
何琴音笑了,“那你也就不是你了。廖辉,你的这种状况才是正确的。你的心中只存着美好,那些丑陋之事你是想不出来的。在这世上,美好总是脆弱的,她不仅斗不过邪恶,还会被邪恶吞没殆尽。”
廖辉说:“我再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要做对你们有用的人。”
何琴音说:“不,你用处大着呢。你不仅能够保护我们,还能带着我们朝着光明美好的方向走啊。”
廖辉说:“既然美好打不败邪恶,那我就当恶人好了。”
何琴音说:“不行,能去‘美好世界’那是你修来的。对了,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自己怎么去了那个世界?又怎么来到这里?”
廖辉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何琴音说:“我们人类都说,多做好事死后会升天。你做了不少好事我是晓得的,可是,一定还有特别的机缘。对了,你晓得是谁让你离开人间的?”
廖辉还是摇头,说:“琴音,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你想弄清楚什么,我这就下山看看,你就待在山上。”
何琴音决定冒一次险,对廖辉说:“我下山,你保护我。”
廖辉说:“你下去有危险,让我去吧,对我来说没有冒险之说。”
何琴